第二天,何耀祖的父亲何正杰在赵羽的保护下,回到了清河县。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找上何耀祖问责。
何耀祖当日被辰清雪吓得让他们的冯知县把自己关进大牢,却被他闻训归来的母亲带出。
何母不仅加强了家中戒备,还让冯知县全县通缉红发之人。这事儿让辰清雪知道了,思考了半天要不要教教何母做人。但是想想主角要到场了,她也没发作。
何正杰在家中,没训斥何耀祖两句,便被何母拦住了。何母斥责道:“你堂堂刺史,家都被刺客袭击了,你不去让人抓刺客,反倒追究起自己儿子的不是了。”
何正杰焦急地说:“他强抢民女,滥用私刑。现在满县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夫人,你要明白事理啊。”“哼,拿着凶器到我家里,逼我家耀祖写下那罪状,也能当做证据?”何母说道。
辰清雪大喊冤枉:本姑娘只留了十个字就苦哈哈地背着四吨重的凤翅鎏金镗跑路了,啥时候让他写罪状了。
何正杰对自己这个夫人,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说。直接将何耀祖关了起来,次日开庭,审理何耀祖的案子。
托楚天佑的福,辰清雪得以在旁听审。她联系雪莉世界的莉莉,问:“你觉得会咋判?”“虽然说是强抢民女,但未能如愿。我觉得关个八九年那样吧。”莉莉思索着说。
陨雷花到了莉莉身边,说:“那是他儿子,关于人类的感情我们也多少了解一点。我觉得应该是判三四年吧。”
温婉兰义愤填膺地说:“可是这种行为太过分了,我觉得关二十年都不解气。”
火蝶草摇了摇头,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说:“肯定是流放。”
冰晶梅看了看火蝶草,说:“小火,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名词啊。”“秘密。”火蝶草俏皮地说。
断风竹看着何正杰,总觉得看着很对眼,说:“他肯定不会从轻发落的。”
陨雷花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说:“哼,那走着瞧。”
辰清雪嘴角抽了抽,这一帮子植物,吃瓜真积极啊。
公堂之上,何耀祖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镣铐,喊了一声“爹”。
何正杰一拍惊堂木,说:“公堂之上,认什么亲攀什么戚!”
何耀祖自嘲地笑了笑,说:“好啊,你不让我喊你爹,我就喊你‘大人’吧。”他看着已经站起身的何正杰,喊道:“大人。”
何正杰看着自己的孩子,想到自己当年得此子之时的喜悦。他眼睛死死地盯着何耀祖,说:“你强抢民女,私设...”“大人,这些我都已经在罪状上写过了,没必要再说一遍了吧。”何耀祖盯视着自己的父亲,说。
他笑了笑,说:“其实我不感觉我有什么罪。从小到大,我都有我娘护着。她跟我说,我爹的官可大了,叫我什么都别怕。娘!娘呢?”他四下看了看,忽然记起何母没有跟来。
他看着说不出话的何正杰,心里更得意了。
他说道:“我有罪,我人,但是另外两个人也有罪。”“谁?”何正杰艰难地问道。
何耀祖声音高昂地说:“就是你跟我娘。”“你说什么?”何正杰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扶着桌子,勉强站好,看着自己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
他颤声问:“为什么?”
何耀祖盯着何正杰,眼中泛起泪花。他说:“从小到大,大人,你整日忙于公务,一直都是我娘陪着我。在我生病的时候,在我发烧想爹的时候,大人,你在哪里啊?爹在哪里啊??!”何耀祖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何正杰手指指着何耀祖,身子微微颤抖着。
何耀祖哭着说:“那时候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啊。”
这时,何母喊着“耀祖”,冲到公堂。
她早已偷听许久,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她抱住何耀祖,说:“耀祖,你不要再说了。”“娘,你来得正好。你是不是说过我爹的官可大了,叫我什么都别怕。从小到大,我要什么,娘就给我什么。”何耀祖看着何母,说道。
继而,他又看向何正杰,说:“大人,我也不妨说给你听。在我六岁的时候,抢了别人的风筝。人家小孩追着我哭。娘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去威胁那孩子的父亲。如果风筝不送给我,便不租给他们农田了。那段日子,我真的很开心。娘,你真的好疼我啊。”
何耀祖的笑容格外凄惨。看得何母心头大疼。
何母哭着说道:“当然,当然。我的好孩子,你爹他不在没关系。只要有娘在,你要什么,娘都会给你。”
何耀祖看着何母,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说:“是吗?那为什么,我现在娶个亲都娶不到呢?为什么会有人杀到我们家逼我认罪伏法呢?”他猛然看向何正杰,说:“上面的大人,还不认我是他的儿子。”
何正杰痛苦地闭上双眼。
何耀祖又一次看向何母,问:“娘,我有错吗?为什么以前没错,现在却有这么多人说我错了。真正有罪的,是你们,是你们!”
何正杰睁开双眼,说:“何耀祖,你知错不改,罪加一等。本府判你...判你”他的眼中老泪纵横。
何耀祖几乎癫狂地说:“判哪,你判哪。判我斩首,判哪!你敢判吗?”
何正杰拿起手中的惊堂木,感到仿佛有千斤重。他重重地拍了下去,说:“何耀祖,本府判你...三天之后,斩首示众。”
何母站起身,怒道:“何正杰,你敢!”
何正杰转过身,说:“并且株连三族,已示公信。”
这一刻,不论是堂上,还是雪莉世界,都是一片寂静。
辰清雪戳了戳白珊珊,悄声道:“那他自己不也完了吗。”“嗯。”白珊珊也有些懵。
何母指着何正杰,说:“何正杰,你,你疯了。”
何耀祖狂笑道:“何大人,你好威风啊。既然是株连三族,你难道连我娘也一起斩了吗?”“既然是诛连三族,当然包括你亲娘。”何正杰声音发颤,说道。
随着何耀祖被押下去,这场说不清是父审子还是子审父的审判终于结束。
辰清雪觉得不知为何,心头有些闷。她一个人跑到县外,坐在河流旁的草地上。
她摘下一根草叶,用嘴咬住,静静地思考着。
她还记得,在那个名为地球的星球上,遇到的一些极品父母。
他们自然不如何母这般权柄滔天,但是他们的行为却与何母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们不会责怪自己的教育失败,而会责怪周围的环境影响了自己的孩子。有怪学校的,有怪老师的,有怪动漫的,有怪游戏的。
他们并不重视言传身教,却认为自己的孩子一定是好的。
他们的孩子在学校犯错被批评,自己折腾出了问题,责任却被怪到老师头上;他们的孩子不明事理,模仿动漫出了问题,被认为是动漫的错;他们的孩子学习不好,被他们当是游戏的错。
她突然想起什么,吐出草叶,说:“养子不教谁之过?真是个好问题。”
何母宠溺何耀祖,致使何耀祖如今乖张,身陷囹圄。那么,那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