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贪心不足。得到了一些就想拥有更多。也不知道是自尊心作祟,还是根本就在于心底的欲望根本就是欲壑难填。
在去高铁站接瞿冉之前,我把第一只辣条放在了学校后街的宠物店寄养着。因为接下去大概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各色的酒吧清吧渡过。我怕辣条会产生应激反应,就送到了宠物店。
我还顺便给在武汉的一群朋友打了电话,告诉他们瞿冉休年假回来了。 他们纷纷表示,要不醉不归。我在心里默默地给他点上了三根香。
我到高铁站的时候,他的车次刚好到站。我在出站口等他,脑海里反复练习着等会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会不会突然扑上去,会不会像个成熟稳重的人一样站在原地等他,然后说一句好久不见。会不会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泪流满面。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把自己扔进他怀里。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出站口来来往往的人群。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他出站。身边都是拥挤着,来接亲人朋友的人们。我站在人群之外,好让他一眼就见到我。(因为我矮,好认)
而当我看见他从闸门走出来的时候,我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所有的假设和预设,统统灰飞烟灭。我就那么看着他笑着一步步走向我,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了心跳上。
我听见心跳如鼓,我看见他错开人群走向我。就好像飘零了很久的孤岛,终于靠了岸。我没有说出那句“好久不见”,也没有想预期那样把自己扔进他怀里,更没有不顾形象的扑上去。
我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脸上带着笑意,还是和我印象里的那个少年。
一模一样。
但是我突然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说不出任何一个字眼,就只能看着瞿冉一步一步的走近,像以往每一次来看我那样,笑着走近,熟稔的揉揉我的头,然后喟叹着抱紧我。
“终于,回来了。不用像梦里那样抱着你了。”
于是,理所当然的,我湿了眼眶,又将头搁在他的肩上,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想哭。至少,在这一刻,我是应该高兴的,是应该开心的。我再也不是没人撑腰的小孩子,再也不用一个人去撑着,去扛着。
我原以为我是个寡情的人。除了江淮,什么事都不上心。但是可恶的是,我好像是秦淮河上的姑娘,朝三暮四。把一个又一个我所钟爱又偏爱的人放在了心里,甚至有时,我情愿选择他们,都不再想要给江淮一次机会。
可是我不能。
哪怕是他亲手捅了我一刀,我也还是会笑一笑就原谅他。我舍不得怪他。
我反手拥抱着瞿冉。心里叹息着:真好,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我们在和平年代拥抱,在迎送人来人往的车站里相拥。
我不喜欢告别和重逢。因为它总是会让我觉得我在失去了什么东西之后,又突然拥有了什么。于是我说。
“真好,你回来了。我又可以作天作地了。”
每一个故事都有着他们的结局。
或喜或悲或难忘或意难平。
人们最爱看的大概就是各自圆满的结局。
然而,
更多的有可能的,
实在故事结局的反转。
就像,
《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