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时间将近过月,古籍也已悉数誊抄完毕。
蓝忘机似乎也适应了这种生活。
每日卯时起身梳洗完后,无需思索便前往藏书阁。
开窗,研磨,准备纸笔,拿出魏婴今日需抄写的家训册放于桌案,坐下誊抄亦或看书,默默等他过来。
这些行为好像自然而然一般融入自己的生活中,刚开始还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该徒增烦恼来监督魏婴抄书。
蓝忘机每日被魏婴烦的像是蚂蚁挠心,憋气窝火,谁知烦着烦着也就习惯了。
今日蓝忘机照例在藏书阁等魏婴,差不多时候,木梯传来脚步声。
以往这脚步声要么跳脱要么懒散,今日这脚步声却显得,正常。
对于魏无羡这个人来说,正常便意味着不正常,蓝忘机抬眼去看他,果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蓝忘机看着他安静的走到案前坐下,这时蓝忘机便知道是哪里不对了,他比平时多了一个动作,放剑。
蓝忘机今日魏无羡带剑了。
蓝忘机皱眉,平日这家伙五天里有四天不带剑,就算带了剑到了藏书阁也就随意往地上一扔再走到席上坐下。
今日却将剑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放于自己身后,显得像一个正常的用剑之人。
蓝忘机心中有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猜测
蓝忘机许是抄书时间长了转了性幡然醒悟。
蓝忘机心里摇了摇头,他不信。
魏无羡坐定后,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拿起纸笔便书写起来,模样甚是认真,完全没有平日那种心不甘情不愿却被逼无奈的委屈之感。
蓝忘机觉得诡异,但没有任何理由去质疑他,拼命说服自己静心。
佛经看了几页,总是觉得不妥,按照平日这时辰,魏无羡肯定早已因为呼唤自己名字而被禁言了,可从他进来到现在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一直安安静静坐着手上的事。
蓝忘机又忍不住看向他,想知道魏无羡究竟在搞什么动作,他终究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相信魏无羡转性醒悟了。
果然,没过多久,魏无羡无声无息地凑了过来,蓝忘机一颗微微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只见他将一张纸轻手轻脚地推了过来,似乎格外小心,一反平日里不是扔就是拍的常态。
蓝忘机心下奇怪忍不住侧目扫了一眼,这一扫便愣住了。
再也不是平日变着花样讨好,认错,责备,威胁的无聊字句,而是一幅画。
一副画笔细腻,栩栩如生,和他平日里龙飞凤舞的狂野字体有着天壤之别的人像。
只见画中之人正襟危坐,倚窗静读,神态专注,头上还束了一条抹额,脑后抹额轻飘,便知有微风从窗外吹来。
不用说,画中之人正是自己。
蓝忘机原来这人刚一直沉默着就是在作画。
没有作恶也没有玩笑,就只是在描画一个入木三分,惟妙惟肖的自己。
心像是被一双柔软的手轻抚过,有点酥,有点痒,还有点空落落,眼睛却舍不得从画上移开,
蓝忘机呵,这个魏婴。
须臾缓过神,他感觉到魏无羡正盯着自己,像是心里的想法被他人窥视,有些不自在。
接着又见他对着自己笑的灿烂,挑眉眨眼,一副谄媚讨称赞的样子。
看着他这得意的嘴脸,再加上自己瞬间的失神之态被人察觉,蓝忘机心底竟悠悠飘起一丝羞意,想说他画的好,画的像,这是绝然说不出口了。
清了清嗓子,蓝忘机缓缓道:
蓝忘机“有此闲暇,不去抄书,却去乱画。我看你永远也别想解禁了。”
魏无羡一只手压着那画,一边低着头吹干墨迹,连头都没抬,很无所谓的说道:
魏无羡“我已经抄完了,明天就不来了!”
突然想起自己不该出声,否则立马会被禁言,他连忙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斜眼看向蓝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