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的下午，我和王林段奇瑞一起向富华城市广场出发，赵洪宇骑着电动车从我们旁边过。
童年一直被赵洪宇欺负的段奇瑞好像又想起了曾经在学校门口被赵洪宇收取保护费而躲到文具店里给老板寻求安慰的事。
段奇瑞拿起打塑料子弹的玩具枪向赵洪宇射击，然后瞪着赵洪宇咒骂道：“我总有一天会按着他打一顿。”
眼看着赵洪宇骑着电动车消失在拐角处，我们也就毫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
我和王林回头看了一眼，对段奇瑞说：“他回来了。”
段奇瑞被吓得不轻，脸色骤变看着我们说：“赶紧走快点！”
“站着！”一声如同响雷一般的吼叫，我和王林，段奇瑞都被吓得停住脚步。
“谁开的枪？”赵洪宇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看着我们。
我们三个人胆小而诚实，段奇瑞走了出去：“是我！”
赵洪宇一把抢过他的枪，上好子弹对着他的头说：“给老子道歉！三！二！”
段奇瑞被吓得一下子就哭了起来，吸着鼻涕说：“大哥。对不起，我错了。”
而我和王林就站在旁边不敢轻举妄动……
我忽然从这个噩梦里醒了过来，吓得全身冷汗。
不，这不是梦，这是我真实经历过的事情，是回忆，是十二年前的事……
我看了看下午四点多了，赶紧就出发去店里，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从早上就下到了现在。
天空灰蒙蒙的，公路上骑自行车的人穿着雨衣，轿车的雨刷不停地挥舞着，路边的水洼溅起许多水花。
人行道上的梧桐树叶子被清洗地青翠欲滴，树干上的白色油漆和黑色树皮颜色更加分明。
店里面黑得什么都看不见，我只好打开灯。我叼着烟在货架上装货，把那些水管和工具一一摆放好。
柜台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从人字梯上走下来，把烟头扔在地上，接通电话。
“喂！子豪！在干嘛呢？”毛雨辰说。
“在店里嘛。你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天ノ弱？”
“子豪，人家叫栗花落樱啦，我找到她了。”
“恭喜恭喜啊，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重逢了！真人好看不？”
“好可爱啊，等我发照片给你看！”毛雨辰说。
“哦哦，收到了收到了，不错嘛！臭小子！脸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眼睛很好看嘛，真的有那么大？”我看了看照片。
“真的呢。你看这高高的鼻子，还有那红唇……”
“行行行！打住打住！你女朋友，你和我说这些，你疯了吧！”我说。
“哈哈哈，还不是女朋友呢，重新认识，从零开始，慢慢培养感情，要求别人爱自己是最大的傲慢。”
“那你住哪里？”
“新秩序赢了的那一笔钱，我拿给你你硬是不要，我分了言诺一半打官司，剩下这一半我就在这边租房子了。”
“是啦是啦！祝你好运，等你带她回来。”
“好嘞。你要去哪里买房子你告诉我一声，我要住你对面哦！”毛雨辰说。
“好嘞好嘞。”
“那挂了哦，你忙你的！”
“好，照顾好自己，保重身体！”
迷迷糊糊我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坐在大型公交车上，公交车上有许多的运动员，他们身穿耐克训练服，听着音乐。
我看了看窗外，是很繁华的大城市，仿佛GTA 里面的洛圣都一样，夕阳照射在高楼大厦的玻璃上，大楼上留下了橘黄色的霞光，车窗外有篮球场，球场上有脏辫孩子在打球，一群黑人男孩抱着录音机滑着滑板从我身边走过。
身边有人忽然搂住了我，我转过头一看，是勒布朗·詹姆斯，他语重心长的和我说着什么，我听不见。
画面一转，我来到了球馆里，球馆里人声鼎沸，我的头顶飘扬着2016年的骑士总冠军旗帜和骑士队23号球衣。
一个球员把篮球传给我，我接住球就打算发起进攻，篮球在地上拍了一下，就像是泄了气一样没有弹起来，我蹲下去把篮球拿起来，却发现篮球像灌了铅一样，拿不起来。
画面又变，我站在三分线外，迈克尔乔丹从我的身边跑过去，罚球线扣篮，奥尼尔扣碎篮板，艾弗森跨过泰伦卢，卡特死亡之扣，詹姆斯绝杀魔术队，科比夺冠跳上技术台，雷阿伦总决赛底线三分，库里绝杀俄克拉荷马，欧文三分线外颜射斯蒂芬，詹姆斯顶板大帽伊戈达拉……
万言诺忽然从球员通道走出来，她手上还带着I Promise的手环，她指着我说：“你是谁？你不是许子豪，许子豪比你勇敢，你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失败者……”
说完就把I Promise的手环剪断，但是误伤到手，鲜血直流。
我忽然从梦中惊醒，坐在床上，最近梦太多了，是我太焦虑了吗？是我看着毛雨辰和万言诺无限接近自己的梦想而自己还无所事事而焦虑吧。
窗外已经有点明亮，房间外面传来卫生间水龙头流水的声音。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是子杰在洗漱，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醒我们。
“你起这么早干嘛？”我站在房间门口拿着手机看了看时间，才6:30。
“睡不着啊，想去打篮球。”
“天还没有亮啊，大哥。”我揉了揉眼睛。
“晚了就没有球场了。”
“你去哪里打球？”
“江边公园。”
“哦。注意安全。”
“我听妈说你以前也很喜欢打篮球，一起去吗？”
“呃，走嘛，我开车和你去。”我想了想梦见的那些人和事，我也想起来自己上一次打球也是大学时的事了。
此时天还是蒙蒙亮，宜东城里只有一些卖菜的小贩骑着三轮车向菜市场出发。
到了江边公园，只有我和子杰两个人，子杰似乎很不服我，非要和我单挑决胜负，但又因为我是他哥哥而不敢下手，有一些畏手畏脚的。
当我时隔多年再一次接触篮球，仿佛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可我已经当年不在，跳跃力不如许子杰，投篮也没有子杰准。
纵使生活百般不顺，球场上的我也是开心的。
投篮的那一瞬间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球场永远是生活压不垮的地方。
“哥，你不行嘛！你当年这个样子怎么有勇气和老爸老妈说想练体育的啊？”子杰轻狂起来。
“呼，太累了太累了。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打爆你。”我话还没有说完，篮球就仿佛不想和我多接触一样，滚出了场外，曾经那些信手拈来的运球动作，变成了现在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我的手生得让我自己都觉得意外，想着当年为篮球做的所所有有努力现在都消失不见，曾经四点钟起床打球，曾经抱着篮球淋过的雨，曾经晚上哪怕生病了也坚持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曾经的那个白马银枪，都不见了。
看着子杰打了两个小时，小子能跑能跳，一看就是一个运动天才，他打着打着球还来一段freestyle嘲讽一下我。就像是当年年少轻狂的自己一样。
我满眼羡慕地看着许子杰，可他为梦想努力的样子何尝不是我当年也拥有的模样，是哪个当年闪闪发光的自己，而我现在对他望尘莫及。
九点钟我和子杰去到店里，一起吃了一个早点。
一个穿着带帽卫衣的胖子从店门口跑过，我低着头吃着米线没有看见，子杰叫了一声哥，我才抬起头来。
那个胖子摘下帽子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看着我说：“哦，子豪，子杰啊。”
“哦哟，王林！跑步啊！减肥？”我问。
“是啊。”王林喘着粗气看着我。
子杰说：“我哥刚才和我打篮球去。”
“子豪！说起这个，我今天有时间来找你一趟，我先跑步去了，我有好多想和你说。”王林原地踏步说。
“好！跑去吧，曼巴信徒！”
“好！小皇帝。”
王林说着就跑了。
子杰看了看我说：“你们两个玩什么梗呢？”
“我们两个啊！一个喜欢勒布朗詹姆斯，一个喜欢科比布莱恩特。”
“原来如此，都是些老传奇了，我都只是听过，没见过他们打球。”
“没事的啦，每个人青春里都有自己的偶像，自己的英雄，青春里崇拜过的人是不会老去的。”
下午三点多。
“子豪！子豪！”
王林在门外的声音让我从创作的世界里醒过来，我起身去开门。
王林穿着运动服，但还是难掩盖他的油肚与肥胖，他看着我说：“去不去打篮球？”
“打篮球？”
“是啊！好几年都没有打球了。”
“球呢？”我问。
“没得，现去买。”王林挠了挠头笑着说。
“好家伙，一时兴起啊！我还以为你早上和我说的来找我是什么事，那球场呢？”
“没得球场，现去找！事情路上又和你说。”王林更加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笑了起来。
“哈哈哈，不愧是你，话说是什么事让你忽然大白天想打篮球的？”我问。
“哎呀，路上和你说嘛！”王林说。
于是就我和王林两个人，向运动装备店走去。
“先给你看一张海报。”王林说着递了一份海报给我。
我看了看海报上的人，说：“这不是吴锦硕吗？怎么啦？”
王林拍了拍我说：“看字！”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字上，王林说：“字认得全不？”
“你在说个鸡儿，哈哈哈。”
“一个月以后的昆明将是篮球的圣朝。”
原来这一张海报是宜东一个篮球比赛“篮球圣朝”的宣传单，一个月以后将在宜东体育馆举行大型篮球联赛，报名条件是要有五个人以上的篮球队，报名费两百块，冠军奖金是三百万人民币。
最吸引人的地方是这场比赛是吴锦硕以个人名义举办的，他想证明自己还可以打篮球，还可以打职业，自己拿出三百万人民币来吸引篮球爱好者来挑战他，他也和朋友组建篮球队，和所有参赛者同一起点竞赛，倘若他还可以在千万人中问鼎苍穹，那自然也可以证明自己能重回CBA赛场……
生活实属不易，世人皆是如此。
曾经在CBA带队打进半决赛的吴锦硕，也变得和我们一群无名之辈一样，为了正确的生存方式而想方设法不断地战斗。
为了什么而战？为了什么而生存，其实我们心里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了答案，只是等待着如同年少时，那奋不顾身的勇敢。
我们不知不觉都成为了在生活这一团泥沼里，不愿意沉下去而又无法脱身的野犬……
“所以，篮球场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和王林一个人抱着一个斯伯丁篮球，看着宜东城的某一个小区内，小区里的球框被铁链牢牢封住，根本不可以打球。
这已经是我和王林发现的第五块不可以打篮球的球场了，这些球场要么停满了车，要么小区保安不给打，说是影响小区住户休息，要么有大妈在跳广场舞，要么就是篮筐铁链封住。
“体育馆或者是江边公园可以打吗？”我问王林。
“体育馆？体育馆和江边公园的篮球场天天都是围满的人，室内场又不向外开放，不知道人你根本就别想碰到体育馆的篮板 。”王林说。
“好家伙。我他妈直接好家伙。就像是人家说的，在美国，每隔几公里有一块街头篮球场，在巴西，每隔几公里，有块篮球场。但是在这里，每隔，不要说每隔几公里了，他妈的每条街上都有网吧！”我说。
“还真是各有所好啊！”王林苦笑到。
因为没有球场，我和王林只能抱着两个篮球在街上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南城区，南城区开发的时间较早，他没有受到旧城区改造的影响，在宜东这十多年的发展和变化中，是唯一保持着年代感的一隅。
我看见路边有一处破旧的厂房，充满九十年代的气息。
“这个以前是什么啊？”我问王林。
“应该是针织厂，这一块地好久之前就说要卖了，但是没有人要。”王林说。
“为什么没有人要？”我问。
“不大不小的，难做嘛。”
“也是哦。”
“你说要是这一个厂房要是改造成室内篮球场，那宜东的篮球男孩们不开心死呢。”我说。
“哈哈哈，这么宽，至少八块篮球场嘛！”王林说。
“是啊！”
“这一片地盘便宜，要是有点钱真的可以打算一下。”王林说。
“可以可以，南城区，平常也热闹。”我说。
“把它搞成室内篮球场，然后买几台自动贩卖机，有人来打球，一块场十块钱一个小时，哇，赚了哦！”王林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可以考虑，不愧是王老板，有头脑。”
“哈哈哈，走走走今晚我家吃饭去，喝两盅！”
“走嘛！等我买点菜！”
“去我家吃还客气个蛇皮。不要罗逼嗦赶紧走。”
“是啦是啦。”
星期天的晚上，子杰背着书包回到家，看着平常调皮捣蛋的他今天回来却非常温顺，看见我在洗衣服就说：“哥，来我帮你洗。”
我被他这无事献殷勤给搞懵了，问他：“你这是哪一出？”
“没有嘛！就是想帮你新衣服。”他看着我。
“切，平常半夜饿了起来吃宵夜碗都懒得洗，现在说帮我洗衣服，有话直说吧，趁我这两天还有钱还在宜东。哥帮你。”我揉着我的衣服说。
“给我买双球鞋嘛！”子杰开口了。
“什么鞋？”我问。
“AJ嘛。”
“AJ几？”我问。
“13嘛。”
“你之前不是最喜欢欧文6了嘛。”我说。
“鞋底都磨平了。”
“我帮你换底。”我说。
“你还会这个？”
“当然。”
“但是你还是给我买一双嘛！我们过两个月要打比赛的。”子杰说。
“什么比赛？”
“那个，就是，我拿传单给你看嘛！”子杰说着就掏出了白天王林给我看到的那个传单。
原来子杰想参加吴锦硕发起的篮球赛，所以想买新鞋。我看了看传单又看了看子杰，笑了起来，问：“你几岁了？”
“马上16了。”
“想要奖金啊？”我问。
“没有，我想打出名堂。”
“你有时间打吗？”
“我可以请假的啊，然后晚上多用点力学习。”
我点了点头问：“知道吴锦硕是谁吧？”
“不知道。”
“他是前CBA江苏队大前锋，前国家队篮球运动员。你不怕？”我说。
“不怕。我可是要去NBA的男人。”
我呆住了，想着着小子怎么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我想和他说说我中学时代的篮球梦，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有没有队友？”我问。
“没有。”他摇摇头。
“和我还有王林哥哥一起？”
“可以！我和我的兄弟们雄心壮志……”
“算了算了，说回鞋子的事，你的欧文在哪里？”
“哎呀，哥，你帮我买一双嘛！”
“以后说。看你这个月月考。”
“哼。”
星期四的晚上，子杰在卧室里看综艺，我把子杰的欧文6，换了一个崭新的底，还帮他干干净净的洗了一遍，做了一个球鞋护理。
他放下手机看着我说：“哇，哥，这个是你新买的欧文6？”
“怎么可能，你之前拿给我的那个啦！”
“老哥，你牛啊，这个都会。这个要是换一个底要多少钱？”
“我免费给你换。”
“那要是我同学要换？”
“两三百。球鞋清洗三十。”
“可以啊，这个小本生意。”
“睡早点，不然长不高。”
“好好好，谢谢老哥。”
第二天早上八点，王林约我出去吃早点，我们在土桥找了一家过桥米线，两个人板板地坐下来享受。
“子豪，你思考的怎么样了？关于篮球赛。”王林问。
“我觉得吧，我这些年都这个样子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而且还是做我热爱的东西，我没有理由退缩了。”
“好的，不愧是我兄弟，但是参加比赛至少要五个人以上，我们还是凑不齐啊。”王林吃了一嘴米线说。
“那陈俊源和段奇瑞呢？”我喝了一口清汤说。
“老陈和老段怎么说呢，两个人一个看一个，陈俊源说段奇瑞参加他就参加，段奇瑞又说陈俊源参加他就参加。”王林看着我说。
“那也是头疼嘛！”我放下筷子想了又想。
“毛雨辰么是不可能的了，他现在已经是头号玩家了，属于他的未来再等着他。”王林说。
“是啊，王宸皓那边也是难搞，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我连找他的勇气都没有。”
“张佳楠也是，当年你还打了他。”王林笑了笑。
我捂住脸说：“我自捅千刀，算了算了，别说了。”
“唉，当年那一伙人，现在怎么就……怎么就聚不起来了！”
“都是因为我。”
“没有没有，是时间。”
“我搞砸的时间我去解决，我一定会把大家再聚到一起！”我说。
王林笑着说：“段奇瑞和陈俊源可以先解决，我去找段奇瑞，你去找陈俊源，忽悠一下就成了！”
“怎么忽悠？”我说。
“你去和陈俊源说，段奇瑞已经要参加比赛了，然后我去和段奇瑞说，陈俊源要参加比赛了，就这样，他们两个憨憨肯定就来参加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我笑的前仰后合。
两天以后，我和王林灰头土脸的站在南城区的针织厂厂房里。
“你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干这个，你觉得值吗？”王林看着我说。
我从裤包里掏出一包烟，想了想又踹进裤兜里，说：“这个厂房说大也不算大，好好的装修一下，然后那边靠墙的地方可以搞个两层的小空间，平常睡在那里，住在那里也挺不错的，有空兄弟几个在这里坐着吃个饭也可以。”
“这不是每个篮球少年热爱的东西吗？这不是每一个篮球爱好者梦寐以求的地方吗？”王林笑了起来，开始变得兴奋。
“是啊。”我抬起头看着厂房顶部的灯和钢架。
“钱不够的话，我拿出来帮你，反正饭店要拆了，还是有个十多万的！”王林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算了算了！哪里好意思啊！”我低着头。
“害！说些什么，当年我们的梦想是NBA嘛！虽然没有能够一起去实现，但现在这个篮球梦，我们再怎么也把他圆了。”
我红着眼睛看着王林说：“王林，谢谢你啦，想当年我们的那些梦想，好像还记得，但都实现不了了。但是我相信篮球赛我们一定可以称霸的。”
“是啊！我们的初心还在呢，话说陈俊源那边怎么说？忽悠地怎么样？”王林问。
“他答应了。”
“那就好，段奇瑞也答应了，现在才有四个人，要是皓哥，张佳楠，何凡在就好了。”王林说。
“从我回来宜东都没有找他玩过，听说大学毕业还在为就业烦恼。”我说。
“走有时间去找去吧。”王林说。
“今晚就去。”我说。
“好。今年一定要好好把握啊！打出名堂就真的出人头地了！”王林说。
“是啊，三百万，到时候平均分都发了。”我说。
“是啊！彩礼钱就够了。”王林说。
“你又还不讨媳妇想什么彩礼钱？”我问。
“讨的啊！年底就结婚了。”王林说。
“好家伙，怎么现在才说？”
“哎呀，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是不是就不讨了啊？哈哈，怎么认识的？”我问。
“爹妈介绍。”
“才认识多久就结婚？”
“两个月。差不多了。你也知道，我这种人，生活给我什么我就接着，生活拿走我什么我也接着，我把唯一的勇敢给了篮球，只要有篮球陪着我一辈子就好了。在我的世界里，篮球和兄弟第一，女人第二。”王林说。
“挺好的呀！兄弟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那你怎么不找一个？”
“你这问题问的，就像是问我为什么不当世界首富一样。难道是我不想嘛？”我笑着说 。
“哈哈哈哈。”王林拍着我笑了起来。
我和王林搂肩搭背，站在南城区的废墟之中，眼里看见的是那梦寐以求的“篮球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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