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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会真的是来人间凑数的吧

无名之辈(篮球天堂2)

  早上十二点,下课的我去食堂打好饭提到宿舍里。才在桌上面前坐下来,手机信息响了一声。

  费安扬薛睿都在吃饭,阿飞在床上躺着,安静得如同死了一般。

  我掏出手机一看,信息如下:

  【教务处】许子豪同学你好!经校领导随机检测上课监控,发现你在公共课堂玩手机,我校将课上无故玩手机视为违纪行为!请你于11月5日下午六点前前往学校教务处,并携带三千字检讨否则将给予处分!

  我看了以后愣住了,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玩手机被监控看到的,但是想了想,我上课玩手机也算是少数,那有这么巧。

  我不慌不忙地吃了几嘴饭,回复:教务处在哪里?

  在虎扑上一边看NBA新闻,一边等那个发消息的人通知我。但是一直没有回应。

  我性子也急,要是换做以前的我可能就自己不管,逃避掉了。但是现在的我才吃完饭就打电话过去。

  电话振铃快四十秒时,电话接通了。

  “喂!请问你是?”我问。

  电话那边没有动静。

  我清了清嗓子,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很雄厚,恶狠狠地说:“你是哪个?喂!教务处在哪里?”

  电话那边有动静,但是没有人的声音。

  “喂!说话!不说话我生气了。”

  “喂喂喂!你傻啊!”一个女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本来快要发火了,听见那声音,又瞬间温柔起来:“哦豁,怎么是你呀?”

  薛睿和费安扬抬着饭忽然看着我,他们也被我的转变给惊呆了。

  在电话那边的吴梦娇说:“有没有被吓到呀?”

  “切,才没有呢!”我笑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不怕啊?”

  “哈哈哈,我读了这么几年我就不知道我们学校哪里有什么教务处,你好坏啊,怎么想到这种鬼把戏!”

  “我也是被捉弄的,我都吓傻了。”

  “哈哈哈,你在干嘛呢?”

“准备吃饭了,你吃了吗?”

“没。”

“哦哟哟,不会是再等女朋友一起去吃吧?”

“怎么可能啊?我哪里有女朋友?”

“切,你还装啊,你许子豪何愁找不到女朋友呢?”

“真没有啦,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成海王了?”

  “哈哈哈哈,差不多吧,吃饭啦吃饭啦,有时间再聊,嘻嘻。”

  “好,我要睡午觉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聊天记录,沉默了许久,薛睿说我怕是喜欢吴梦娇,我说就是,他们叫我追,我没有理,我也没有力气。

  我不知道是喜欢还是遗憾,又或者是不甘心。可我经常都在快要忘记她的时候又梦见她。

  再说这阿飞,阿飞被绿了以后,每天萎靡不振,一天一顿饭,课也不去上,有着树先生的举止,却比树先生颓废,可笑的是树先生是王宝强演的,而阿飞是真的。

  有一天晚上十点半,辅导员在班群里面通知明天有领导来学校检查,让我们明天上课最好不要打瞌睡,玩手机,学习委员打好考勤。

  同学们都言听计从,唯独阿飞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费安扬先起来洗漱,然后叫醒了我和薛睿,我起床以后就在阿飞床边说:“阿飞,起床了!要上课了哦!”

  阿飞翻了个身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大哥,今天有领导来检查啊!”薛睿刷着牙说。

  “不去了。”

  “校长怕是你表哥啊,说不去就不去。”我说。

  阿飞又睡着了。

  费安扬唱起了法老的《上学威龙》:“全校第一是我,第二是我表姐

,开学典礼校长卖掉房子给我交钱,老子就是傲慢,你能拿我咋办?”

  阿飞还是如同死了一般躺着不动,我们三个人也只能先去教室。

  上了两节语法课,坐在后门垃圾桶旁边的我们连一个领导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费安扬发起了火,说:“他妈的,我们天天来上课,累的要死,阿飞倒是好,想来就来,学校领导要见他都不行,我非搞他一顿。”

  李雨柔也说:“阿莫,他这种太自由了。要不我们吓一吓他?”

  “可以。”我第一个拍手叫好。

  于是大家在一个微信群里面开始的一场堪比奥斯卡影帝的演技表演。

  

薛睿:这下可好了,全算在我头上,闯祸了。

费安扬:学校领导还有辅导员从后门进来的时候,我人都傻了。

我:你没看见辅导员才进来,我就走出去说上厕所吗?

李雨柔:对啊,对啊,子豪就是怕辅导员问起阿飞来不好说。

杨钰蓉:薛睿你被辅导员叫出去有没有被骂?

薛睿:被骂了啊,我的班委都不保了,我都想辞职了。太难受了,我想哭。

我:我也有错,我也有错,没有当好班委,听说下个周的班会就是批斗大会了。

陈绍飞:???

陈绍飞:什么情况?

陈绍飞:喂!?

费安扬:等死吧你……买棺材吧你……

陈绍飞:卧槽!

  

  上完早上的课,领导果然没有来检查。回到宿舍,阿飞穿着短裤坐在床上,从他的眼神里面忽然看出了一丝生机,不像前几天那样死鱼眼睛,但是也看到了畏惧。

  我们三人继续表演。

  费师点燃一支烟,在电脑桌面前坐下说:“辅导员有没有找你啊?阿飞?”

  阿飞挠了挠头:“没有。他今早怎么说我的?”

  薛睿喝了一口水,点进糖豆人游戏说:“他说你什么?他当着我们的面肯定是说我们班委了。”

  我问:“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阿飞从床上走了下来,可以看见他的脚是在颤抖着:“还能怎么办?都已经被发现了,难不成我用时光机穿梭回去啊?顺其自然了嘛。”

  宿舍里面安静了几秒,阿飞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然后拿起手机发消息给辅导员说:“老师,我错了,今天早上是我睡过头了,所以没有来上课,请你原谅我,我下一次再也不敢了。”

  我们三个看见阿飞发消息给辅导员的时候,我们也被吓到了,想着这傻逼怎么就信了呢?

  可能辅导员也非常的懵。但是好在啊飞把整个事情都说的非常清楚的。所以辅导员也发了一句:“下不为例!”

  看见这四个大字,阿飞才松了一口气,颤抖的双手也终于恢复了正常。那时候的阿飞也不再像树先生。

  于是我们三个人搂着阿飞说:“其实今天早上是没有领导,就连辅导员也没有来查过。但就是看你龟儿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四肢都躺退化了,所以想搞一下你。”

  “啊啊啊啊!”阿飞开始尖叫起来,整个人都仿佛裂开了。

  我们三个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宿舍像是猪圈一样,发出了猪的声音。

  阿飞苦笑着,说:“也是老子打不过你们三个了,不然老子跳起来就是几脚。尼玛。”

  我说:“刚才不是说顺其自然嘛,过了就过了。还说难不成要时光机回去吗?怎么现在又想不通了呢?”

  阿飞一副无奈的样子说:“你们演我!你们知道我一觉睡到10:00,本来还想继续睡的,但是看见你们在群里面说。有领导来检查了,然后薛睿被叫了出去,我是真的被吓到了。那个时候我就瞌睡全无,就在床上一直坐着就坐到你们来。”

  “你还厉害的嘛。”薛睿说。

  费安扬说:“我们几个也只是想让你振作起来。你看你一天萎靡不振的,不就是一个女生嘛,她都这样对你,你还有必要吗?”

  阿飞说:“花都不开了,花店还要开吗?”

  薛睿说:“你说个鸡儿,人家都是说花店不开了,但花还要开。你是什么颠倒怪?”

  “之前发誓说不抽烟了,再抽烟就是小狗,曾经也发誓过不喝酒了,再喝酒就是猪……”阿飞忽然伤感起来。

  我打断了他:“于是你做人的日子就越来越少。”

  阿飞惊起:“你们才狗好不好?跟人沾边的事一点都不做。”

  我们三个人拍着他说:“振作起来,振作起来,这个年纪的爱情是什么样子,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的去想一下。”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阿飞说。

  费安扬说:“你说这种话就相当于在我们面前说,大伙儿听着,我给大家放个屁。”

  “哈哈哈哈。”我和薛睿笑了起来。

  阿飞问我们:“你们说我下一次能爱到对的人吗?或者说,张颖是对的人吗?”

  “13亿人中选一个人选错也很正常啊,毕竟选择题四个选一个你也没有选对过啊。”薛睿说。

  费安扬直接给了阿飞一脑掌说:“老子以前信生肖,信星座,信八卦。但是当我前几年刚遇到我前女友的时候。我觉得信这些都没有什么必要。哪有那么多的烂道理。只要我喜欢,我就一定要奔向你!!”

  薛睿说:“时间会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因为我相信爱是细水长流。当你认真对待生活,生活一定不会亏欠你。”

  “好,我懂了。”阿飞说。

  大家那个时候也真的相信阿飞懂了。

 

  

  篮球杯半决赛。

  上场之前教练还是和我讲,不可以投篮,只可以突进去上篮。经过这么几场球赛的锻炼,我也已经觉得可以让我不投篮只上篮。

  我对教练摆了一个OK的手势,教练也鼓励其他几位主力球员好好打。我们的对手是社会学院的。他们的主力是一个穿24号球衣,自称是“科比信徒”的男人。

  而我只是双手合十,因为我就是我自己的神,哨声响起双方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我们与对手实力非常的均衡,所以打起来全靠细节和防守。

  对面的科比信徒身穿24号球衣能突能投,能守能攻,个子不高,但是却有一身本事。人家说对对手最大的尊敬就是全力以赴。我们在几个回合的来往之间也有那么几次是我和那个科比信徒之间的对飙。

  科比信徒进球以后会看着我说:“你的突破还差那么一点。”

  我看着他球衣上面的24号,我想到了王林,我摇了摇头说:“我有一个穿24号的朋友可比你厉害多了。”

  对方攻势特别猛,球员的身材也特别的壮,相比起我们这边都是瘦高型的。所以在半场结束后我们终于招架不住,比分来到了56:67,落后11分。

  教练赶紧叫了一个暂停。从场上下来的我头发已经在滴汗,呼吸也变得非常急促。教练递了一瓶水给我,说:“放开抡!”

  “什么?”我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让你打外线,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手感了。”教练拍着我的肩膀说。

  “好。”我说。

  上场以后我就不停的跑空位,队友看见我跑空,我们就传球给我,我接到球就不停的干拔投篮。

  两分!三分!两分!干拔!干拔!还是干拔!即使那个科比信徒严防死守让我寸步难移时,我照样跳起来直接干拔他。

  70:72。眼看着分差只有两分,科比信徒笑着对我说:“之前看你一直突破,都不怎么定点投篮。我还以为你投篮不行,想不到你是收着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是收着打。”

  说着这个科比信徒反复不会累一样速度很快的冲进内线,面对三个人的防守,拉杆上篮打成2+1。

  我接过队友传来的球,跨下交叉步运球准备发起进攻。科比信徒前来防守我背打他,准备翻身跳投。

  忽然我右脚的跟腱传来一阵疼痛感。仿佛被拉扯了一下,我痛的立马坐在了地上,球也滚了出界。

  裁判赶紧吹哨子,队友们赶快扶我起来,我说脚太疼了,让我躺一下。我坐在地上,把右脚的鞋子脱了,发现脚后跟部位已经肿了起来,就像是当年跟腱炎一样。

  教练看着我的跟腱说:“以前就受过伤吧?”

  我疼痛难忍咬着牙点了点头。

  “唉,要是早知道的话。前几场比赛就不会叫你突破那么多了,我一看你这跟腱,我就知道应该是挫伤。赶快扶他去医务室。”教练说。

  “没事,没事,我想看完比赛我再去。比赛没有结束,去了我也不安心啊。”我说。

  那个科比信徒有过来拍了拍我说:“兄弟,没事吧,脚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老毛病了,跟腱炎吧。”

  “可惜了。我们赢了也不光彩嘛!”

  “没事,你真的厉害,配得上科比信徒。”我说。

  “好,谢谢。”科比信徒和我握完手就向球场跑去。

  我低着头说:“为什么每次到这种关键比赛我就要受伤呢?难道让我拿一次第一名有错吗?难道我不可以吗?难道让我回忆起我的篮球传奇,只能去回忆一下高中班级比赛的绝杀球吗?”

  教练老头子露出了少见的柔情。他坐在我旁边搂着我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但是我们要输了?”我说。

  教练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以什么来判定输赢?难道是比分吗?你认为你的对手是谁?是其他学院的吗?其实你最大的对手是你自己。我知道你突破真的不行。但是你想一下,这段时间来你的进步。其实你已经战胜了你自己,今年你已经赢了。”

  教练的话让我热泪盈眶,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最后我们以两位数的分差输掉了比赛,比赛结束以后,我被队友扶去了医务室。医生说我的跟腱挫伤。还有一点发炎,庆信不是跟腱撕裂,也不是跟腱断裂。

  后来我请假去了市里面的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为了完全的康复,为了彻底解除病根,为了让我更好的继续追求我的篮球梦,我终于打了封闭。

  伤病期间父亲打电话给我,我虽然骗父亲只是崴伤,但父亲还是非常的担心,发了几百块钱给我,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的第二年大学篮球之旅就像这样结束了,止步半决赛。球赛结束以后,这个热带地方也开始降温,学姐学长们也快要毕业出去实习。

  而我也终于明白,到了一定年纪,看一件事情是否有意义,都要用能不能赚钱来衡量,篮球不是我的职业,我不能靠它吃饭。它只能是我的热爱,并且一直热爱。我不得不把生活重心又转移到学习上,转移到书本上,转移到乏味的课程上。

  我也少了一些胡思乱想,多了一些实际行动,在学校里面报了一个专升本的补习班,他可以占据我周末所有时间,让我减少我对青春的浪费。

  工作日我正常上课,不再逃课。偶尔在课堂上看一下NBA的比赛,偶尔课堂上睡着了,被老师用粉笔头打醒。

  就仿佛回到了高中课堂,一切仿佛没有变,库里还可以带领勇士狂砍50+,安东尼还可以在比赛最后几秒扭转乾坤,克里斯保罗还可以打出精彩的大打小,达拉斯独行侠队还是以外籍球员作为球队主力,詹姆斯带领的球队还是冠军有力的争夺者。

  只是我不能再像读初中时候最期待星期五下午放学回家可以看篮球公园,那时候吃完饭,母亲总催着我去洗碗,但是我留恋于篮球公园节目的精彩,总跟母亲说,我看完就去洗,我看完就去洗。由于母亲一直在催促,我记得每一次看那个节目,我都是站着看。我也不再像高中一样期待节假日都可以碰到星期四,那么我就可以在星期四晚上看一下最前线。

  我偶尔会关注一下CBA,看一下吴锦硕,晚上睡前看一下言诺《浮沉醉》的漫画,帮忙打赏一下充当水军。

  晚上要是没有啥事,又正好看见CBA有吴锦硕所在的江苏队的比赛,就会叫上费安扬一起看一下。

  费安扬说,江苏队有什么看头,还是要看广东队和辽宁队,但是我说江苏队有一个是我朋友,他又勉强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问:“朋友是谁呀,怎么还不上场,不会是裁判或者是观众席上的吧?”

  后来到了第三节,吴锦硕终于得到上场的时间,他身穿36号球衣,上场一分钟都没有就抢到一个进攻篮板,完成一次爆扣。

  费安扬抽着烟说:“可以的嘛!宜东人?”

  “是的啊!和我一届的,他妈的人家都进CBA了,而我还在这里一天读专科。”我说。

  费安扬叹了口气说:“别说了,别说了,以前看NBA是看叔叔辈。之前看NBA是看哥哥辈,再看一下现在比我小的进NBA的人也有,都是看同辈了。”

  “是啊。看着自己身边的人都小有一番成就……吴锦硕是大有作为,而自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做好过,就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是来人间凑数的一样。哈哈哈。”我笑着说。

  费安扬又点燃一根烟说:“一天一包烟,争取30岁重启人生。我他妈的就是来人间凑数的。”

  “算了算了,不是不是。”

  “尼玛,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考教师资格证了,今年考不过就完蛋了。明年年底就要去实习了。”费师说。

  “是啊,是啊,他妈的后年4月份还要考专升本。到时候我们都在外面实习,难搞。”我说。

  “唉。我们他妈的不会真是来人间凑数的吧。”阿飞说。

  “不会不会,无论我现在活成什么狗样,我也相信我前途无量。”费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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