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哥

夜色已深，二人扒在屋顶上，随手掀了一块砖瓦，望着底下灯火通明的女子的闺房。

周子舒老温....是不是不太好啊？

周子舒犹犹豫豫，看了眼温客行一副担心又紧张的表情，又颇有些无奈。

温客行有什么不好？阿湘是我妹妹....

周子舒愣了愣神，以前他从不把阿湘是他妹妹这句话轻易挂在嘴边，而如今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一心想着弥补，赎罪，可这样的温客行，周子舒不想看到。

执念太深，极容易踏上不归路...

万一他真要和皇权做抗争，是十个周子舒都力不从心的。

李含舟文嬷嬷...我已经尽力了...

交谈之际，屋内传来一点儿动静，李含舟跪在屋子中央，双手横在身前，与肩齐平。

“抬高，再抬高！”

偶尔传来一阵责骂的声音，李含舟身边站着个年老的妇人，手里不知道操了个用什么做的长棍，细得很，不时在她身边来回走动，看不顺眼了就毫不留情地抽上一下，温客行看得直咬牙。

“连这么点规矩都学不会，以后怎么伺候太子殿下呀？真是没见过这么笨的....”

温客行神他丫的伺候楚修远....

温客行攥紧了衣袖，恨不得直接把那老妇人拉出去一顿毒打，看着李含舟被故意欺负却还是很听话的温顺模样就气得不行，这哪有一点他温客行的气质？

温客行她性子怎么这么软....

温客行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周子舒握住他的手，看着温客行气急败坏的模样有点想笑，却还是盯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周子舒先别轻举妄动，再忍忍....

温客行混蛋....

温客行捏着碎了一半的瓦片，盯着屋内少女的背影目不转睛，生怕下一刻她就受委屈，时刻准备冲下去杀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重新遇见阿湘之后，他就变得好冲动。

她再受半点委屈都舍不得了。

李含舟您....

李含舟的嘴巴动了动，却没开口说什么话，她满头大汗，湿了衣衫。

“少废话，三跪九叩可还没学完呢，今晚没学完别想着进被窝！”

李含舟可是我真的跟阿娘学过了——

“啪！”

毫无预兆的，下一秒少女说话的声音就被打断，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疼得她直皱眉，却不敢出声。

温客行老畜生...

温客行痛骂一声，周子舒都来不及摁住他这房屋屋顶就塌了一半，连带着他一起往下跌，快到地面的时候温客行才扶稳了他，屋内的两人都看傻眼了。

周子舒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周子舒轻声问他，场面颇有些窘迫。

温客行我...我就是忍不住了...

温客行的眸子动了动，盯着文嬷嬷的眼神似乎在心里已经杀了她百十来遍了。

温客行老不死的，你要是不想死就把嘴巴封严实了赶紧给我滚。

温客行咬了咬牙，手都快捏碎了，最后却还是压低了怒火饶了那妇人一条命，后者立马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周子舒立马上前把还跪在地上的李含舟扶了起来。

周子舒快起来，地上凉。

李含舟谢谢公子。

周子舒看着她微微福礼，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了，这还是那个爱跟他抢酒喝的小丫头了吗，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呢。

这时候他才突然有点明白温客行所说的，心里空落落的滋味儿，真有点不太好受。

温客行阿湘……

顾湘哥！

李含舟的意识里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她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眼前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李含舟哥？

她淡淡开口，温客行下意识地扑过去抱住她，周子舒想拦也拦不住。

温客行你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