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的是是非非影响不到宣羁,在他看来最严重的下场不过就是死,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所以回到帐中后卸下心理包袱的她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一连几日裴茗都没有再召见宣羁,而宣羁除了他的军帐那也不去,虽然他不怕死,但他也不想找死,须黎国和雨师国之间的仇恨太深,现在吃了败仗心里肯定不痛快,他的存在除了能激起须黎国将士的怨怼什么作用都没有。
宣羁的想法很好,但他不找麻烦,往往麻烦就自己找上门来。
这日宣羁正坐在椅子上看安炟拿过来的书籍,一个身材魁梧穿着铠甲的男人来势汹汹地从外面走进来,还带了一队人。
“你就是宣姬?”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色不善。
宣羁放下书,淡定道:“我是。”
“那就没错了,把她抓起来捆了押出去。”
那人说着挥了一下手,身后的士兵马上行动,就在这时安炟跑了进来,他对着那人行礼道:“属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找宣姬将军有何事?”
来人是须黎靖,当初他回到须黎国后须黎国主砸了不少天材地宝才把他的身体将养回来。须黎靖一听说裴茗打了败仗,马上让他哥哥下旨削了他的兵权,换他回令山岙。
这个提议当然实施不了,一来他当初也吃了败仗,命都险些没了。须黎国主都没削他兵权,如今裴茗也吃了败仗,要是削他兵权不免让人说他昏庸。
须黎靖见劝不动哥哥,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他也回令山岙,这样就能就近监视裴茗了。
这个提议须黎国主接受了,须黎靖吃败仗裴茗替换他,那裴茗吃败仗,同样也应该有人替换他主帅的位置。
只是须黎国大抵没别的将领了,来来回回就这两人。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问我的事?”须黎靖在养伤时就知道底下的副将叛变了不少,如今见到安炟,脸色自然不好。
安炟忙道:“属下不敢,只是王爷今日刚到令山岙,风尘仆仆一定累了,属下已经为王爷准备好了热水和饭食,有什么事情等王爷用膳休息后也不迟。”
须黎靖冷笑道: “哼,还算你小子识相。”
“那王爷请吧!”安炟说着将姿态摆的更低了,裴茗今日恰好出去跑马了,不在军营,没想到靖王爷突然从须黎国来了,一来就跑到宣姬军帐去,不管目的是什么,安炟赶紧把人劝住。
须黎靖见已经叛变的墙头草如此谄媚讨好,心情好了不少,想着宣姬帐外重兵把守,谅她插翅也难逃,不如等酒足饭饱后再把她压出去斩首示众,就当是他重回军营给裴茗的下马威,想到这,他对安炟说:“传令下去,两个时辰后所有人在校场集合,我要斩了敌国被俘的将军,用她的血来祭奠我们死去的弟兄。”
“属下明白。”
安炟见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忙让亲卫去找裴茗回家,宣姬是裴茗交给他的任务,要是在他手里出了什么差错,他都不知道如何向裴茗交代。
须黎靖说完就带着亲兵转身出去了,安炟看了宣姬一眼后也赶紧跟上去。
宣姬全程听完了整段对话,心道原来这人就是二叔一箭射穿胸膛的须黎靖,还真是命大,才几个月就把身体养好了。
宣姬心里吐槽着,完全忘了两个时辰后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两个时辰的时间很长,但对于找不到裴茗的亲卫来说这时间根本不够用,他们几乎跑遍了令山岙所有的平原和草地,就是没有找到他们的裴将军,他们心怀侥幸的想着万一在他们找裴将军的时候,裴将军自己回去了呢?
想到这亲卫赶紧跑马回去,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信马由缰的裴茗,见到裴茗两名亲卫感动地热泪盈眶。
“裴将军,终于找到你了。”亲卫激动地说到。
裴茗勒紧马绳,问道:“怎么了?”
“靖王爷来了。”没错,亲卫这么着急找到裴茗不是因为须黎靖要斩宣姬,而是因为须黎靖忽然来了,一山不能容二虎,须黎靖这么一来,那表示他们将军手里的权要分出去了,何况须黎靖一来就收买人心要斩了宣姬,这一招可谓是十分狠毒。
裴茗问道:“他怎么来?”
亲卫道:“属下也不清楚,只是两个时辰前靖王爷突然带着一队人马进了军营,然后让安副将传令下去,说两个时辰后要在校场斩杀宣姬将军,将军,咱们快些回去吧,要迟一点,靖王爷这个人情就给定大伙了。”
说到这亲卫才将须黎靖要斩杀宣姬的事说出来,裴茗听到这个,本来轻漫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马鞭一挥驾着乌追回去了。
乌追脚程快一会就把两名亲卫远远甩在身后,等他回到时校场已经站满了士兵,但主帅台上没有人,裴茗见此驾马跑去了宣姬的军帐。
须黎靖果然在里面。
吃饱喝足休息好的须黎靖容光焕发,看着宣姬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容广站在宣羁面前,不让须黎靖的人捆她。
那倒不是容广不想宣羁死,而是不想宣羁死在死对头须黎靖手上,早知道就应该让裴茗杀了她,这样即使须黎靖来了,军营里的民心还是向着裴茗。
须黎靖见容广挡在自己面前说什么也不让,不禁嘲讽道:“容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样护着这个女人,是不是瞧人家长得好看,想要纳人进府啊,这可不行,她可是敌国的女将,你可真随了你主子裴茗的喜好啊。”
“呸,竖子无礼。”容广最见不得别人拿男女之情污蔑他,尤其还是和敌国女将拉拉扯扯。
须黎靖一个旧部赵副将道:“你才无礼,敢辱骂王爷,裴将军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难道裴茗假装和你称兄道弟久了忘了谁是主子了?”
赵副将这话说的诛心,若裴茗和容广的关系薄弱一些这挑拨就成功了,可惜裴茗和容广两人多少次死里逃生建立出来的关系岂是三两句就能挑拨的?
“赵副将此言差矣,容广本就是我兄弟,何须假装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