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六日 星期一 清晨六时四十五分
东京都 米花町2丁目22番地 阿笠宅
天还未亮的时候,灰原哀就醒了。不过,她并不是被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而是因为她的药物活体实验,已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
她现在身处的地下实验室温暖干燥,却只有一盏灯照明。
灯光对准的是一只玻璃养殖箱。箱内圈饲了数只药物实验用的小鼠,正抱着鼠粮啃的欢畅。它们每一只的皮毛上,都被做了不同的染色标记,用以与那位外表看似小孩的科学家小姐,她的实验记录相对应。而一旁的污物收纳盒内,则丢弃着几具早已僵硬了的鼠尸,稀疏黯淡的皮毛上的标记,也因死亡而扭曲变形。
灰原哀小心翼翼的将手上那只瑟瑟发抖的实验鼠放回养殖箱。她方才测定了一下,这只24小时前还是幼鼠的家伙,注射了她研制的Cellular Differentiation Hormone,细胞分化激素后的生长情况。结果令她十分满意。
被放回养殖箱的实验鼠“嗖”的一下便窜到了角落,将身子蜷缩成一团。它似乎是觉得,只要遁入阴影之中,就能不被危险的人类发现。
灰原哀勾起唇角,嘲弄的瞧着这只自以为聪明的实验鼠。
实验鼠不同于其他的啮齿类近亲,有着自然的生命过程。它们被大量繁殖,只是用来代替人类去进行危险的活体实验,或者被当做饲食,喂养人类的宠物。可能是因为种群多代都生活在幽暗狭窄的实验室养殖箱内,到死都没有体味过阳光的味道,人工繁殖的实验鼠变的比其他鼠类更敏感,更惧怕强光。
灰原哀想起了自己还在黑暗组织时的代号——Sherry。
雪莉酒是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
而代号为Sherry的灰原哀,她在组织的岁月,却与眼前这些一生都未见过阳光的实验鼠一样,过的是黑暗而可笑的生活。
“小哀?”楼上传来阿笠博士的声音。她服下APTX-4869从组织的毒气室里逃脱后,多亏了博士收留,才在阳光下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灰原哀摇了摇头,将之前的感慨从脑中驱逐出去。她随手将照明调暗,带着装有鼠尸的污物收纳盒上了楼。
“这里是《早安七点》——”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实验怎么样呀?”阿笠博士从电视前探过头来,乐呵呵的关心道。他的好心情多半是因为天气——雨天不用被赶出家门,去公园晨跑。
“还算顺利。”灰原哀淡淡的回答,将污物盒处理掉后,才脱了手套坐了下来。她不是吉田步美或者毛利兰那样的少女,会有那种为不幸死亡的小动物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举行葬礼的无聊想法。
“——日前在都内米花町一私人诊所——”女主播正在播报一条社会新闻。
“喔!那新一和你就快可以变回来了。”阿笠博士面上愉快的笑容,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即将摆脱假身份的工藤新一。他琢磨着也许可以借此良机,吃到些平日里连碰一下都不被准允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