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问讯

【2311年12月2日 2:00 光之国驻廊灞密林军营 审讯室】

“你怎么可能没死？”审讯室的一角，郑涛双手被牢牢锁在钢制审讯椅上，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的赫云惊异地说道。

“防弹衣，没想到吧。”审讯室另一端的赫云答道。

“防弹衣······你竟然会在庆功之夜穿着防弹衣。真不可思议。”郑涛低下头去，像是陷入了沉思。

“怎么，不行吗？这是赵宏教我的，他总对我说军中有居心叵测之人，让我时刻警惕。”

“真是个有远见的将军啊，可惜了，中午被西颚炸死了。”

“请注意你的用词，赵宏将军是我国的大功臣——”

“呵，大功臣，真可笑。他做过什么？不过是打了几次胜仗而已，你们这么多年来有这样称过我吗？啊 ····抱歉，我有点精神错乱。”郑涛的声音猛地大了起来，复杂却又有些迷离的眼神从他的双眼中流露。

之前一直坐在赫云一旁闭口沉思的徐阳突然站起身来，

“说吧，郑涛司令员，是谁指使你刺杀赫云和沈尧的？”

冰冷的灯光照在郑涛苍白的脸上，反射出瘆人的白光。郑涛转头看向徐阳，冷冷地说道：

“我。我指使的，当然，我本意可不想杀任何人，但是他们俩走在一起，我没办法。”

“那么你为什么不等到沈尧一个人的时候再动手呢？”

“呵，一个人？他有一个人的时候吗？你不会不知道吧，田宇在沈尧周围布置了多少保镖，远远近近、明明暗暗。无论沈尧去到哪里，总有那么几个人跟着，我怎么会有机会下手？可笑的是，沈尧竟然对次浑然不知，他总以为那只是他伟大的‘父亲’派来监督和辅助他工作的军官罢了，从来没想过他们其实为他提供了一个无形的护盾，只要这群保镖在，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直到今天，沈尧亲自在篝火晚会逃离了那伙保镖，独自待在一处树林中，我当时就躲在离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要下手之时突然赫云又走了过来，我没有办法只好跟着，终于他们走到了一个无人之处······”

“你的动机是什么？”

“动机？不是我要这么做，而是一种意识深处的力量，驱使着我这样做。”

“那是什么？”

“是一个程序，十七年前西颚埋下的。是它在控制着我。”

“它在哪？”

“我的脑子里，哈哈哈哈，我的脑子里！西颚干的！2294年！西颚早就察觉到了底层的异动，警觉的杨宝立刻和他的内阁大臣制定了只有少数人知道的「渗透计划」：通过程序钢印制造一批绝对终于帝国的特务，用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一步步渗透到反叛势力的各个部分，待到帝国需要之时再为国尽忠。在那之后还陆续出了几套程序。而我就是那「渗透计划」的产物。”

“你告诉我们这么多难道不算背叛西颚吗？”

“那个程序对我的控制正在减淡，它似乎在消逝。当然，它也有可能正在和我的自我意识缓慢融合，我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正在一步步恢复，我觉得一个小时前那个无情的我消失了！他在的时候我无时无刻不受着煎熬。这一切在一个小时前刚刚开始，就在我对沈尧说出那六个字以后，你不知道那一刻——”

“等一下，你对沈尧说的什么？”一旁沉默的赫云如梦初醒般瞪大双眼，大声问道。

意识逐渐清醒的郑涛也像是猛地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赫云，说：“「斩首计划」，启动。”

赫云顿时大惊失色，一边大喊着：“不好！田宇要出事儿！”，一边推开房门飞奔出去。

此时的审讯室中只剩下徐阳和郑涛，徐阳看着郑涛说：“我们还能再相信你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