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回到办公室,却见秦听妗很端正地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来这里?”
略有意外,他斟了杯水给她。
她小声地说谢谢,伸手接过,轻抿了几口,放在桌上不再动。
“结婚吗?”
他顿时一愣,一笑过后说:“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呢。”
秦听妗眼底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不用对我负责么?”
“韩司茗跟你说什么了?”
他怀疑她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见秦听妗点头,裴遇轻松的表情瞬间沉了沉。
“你和周承渊更合适。”
“不算,”她摇头,“演这么一出戏结果很显而易见不是么。”
裴遇眸色深了深,“你确定?”
“答不答应?不答应算了。”以后孤独终老就是。
“我娶你。”
秦听妗了然了,脸上不见什么笑,站起身出去。
约定的婚期定在于清然的伤好之后,估计也要等到好几年了。
周颜问她:“你真的决定了?”
她依然是那副模样,“对啊,我的第一次都在裴遇那里,而且他人不坏。”
爱了这么多年,现在想尝尝被爱的滋味。
周颜不明白韩司茗让他演这么一出戏干什么,要是只为了看清周承渊的心思,这未免也太大题小做了。
“我还以为你可以是我的嫂子的。”
她淡淡一笑,落在周颜眼里,有些沧然,“没关系,好朋友也很好。”
周承渊兜兜转转还是错过了她。
寒冬到临,气温骤降。
于清然坚持复健,依照最正常的方法,情况也逐步好转。
和江城的关系挽回了很多,也许有爱,但她心里想着一个薛禹。
薛禹的墓立在南阳市,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去看看他。
冰雪扑扑地落到墓碑上,照片里的男人微微勾着唇角,英俊的脸庞,挂着微笑,瞳仁里倒映着一抹身影。
于清然用手拨开雪,淡淡的冷意停留在指尖。
乌亮的发丝垂下一边,风灌入了脖颈,很冷。但没有地下的他冷。
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感情,薛禹才会义无反顾地放弃所有东西,只为她出一口气。
近日里她心情时好时坏,常常陷入恍惚的状态,开始有点接受不了薛禹的离开。
江城双手插在大衣里,默默地站在柱子后,看着她渐渐出神的模样。
舒欣死有余辜,先前网络上还有人出来指责于清然,不过后来这些声音在证据前逐步消失了。
他们什么都不说,彼此的心意早已心知肚明。
“你一辈子好不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这是江城对她的承诺。
于清然很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她没有回应,无法回应。
大概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守着薛禹的墓过一辈子就好。
她控制着轮椅过来,情绪可见地低落。轻轻对他说了一句,“回去吧。”
每次来看薛禹,她就感觉心里的罪恶加重了。是对伴侣的不忠。
浅浅的微风从墓园里飘过,寒冬里的遗憾连同着风尘越向远方,春天的新生时代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