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2

宁母抬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大男孩，她再次重复道，

宁母文清，你长大了……

宁母你有了自己的想法，我很欣慰，我之前就有预感，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快到我刚把自己的一个孩子送到别人手里，我的另一个孩子就要对我说他要离开家去生死未卜的战场，

宁母长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宁耀垂头，眼眶通红，似要滴出血来，拳头握得死死的，青筋蹦起，一言不发。宁父没有像往常去安慰宁母，他坐在长椅上仰头紧闭着眼睛，而一旁的宁月侧过头抵在冯曜肩膀，冯曜默不作声，揽着宁月，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宁母去吧，我不会拦你，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还能不了解你吗？

宁母一松肩膀，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苦意。

宁母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一段时间。宁父第一个离开，他叹着气看了看宁母，又看了看宁耀，最后盯着冯曜一阵子慢慢踱步离开了前厅。

紧接着，宁耀和宁月冯曜三人也离开了，独留宁母一人在前厅里沉默。

在宁月他们回到自己家中后，宁月坐在院子里，一边拨打着自己的算盘对着账本，一边状似无意的对一旁神游的冯曜道，

宁月阿曜，你也去吧。

冯曜打了个哈哈，

冯曜我能去哪啊？你别多想……

宁月我没和你开玩笑，冯曜

宁月不再翻看账本，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冯曜的眼睛，

宁月我是说真的，你去吧

冯曜的脸色也慢慢严肃认真了起来，他深深地回望宁月，没有从宁月的脸上发现一点犹疑或开玩笑的意思。

宁月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样，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家，你恐怕也会做出和我哥一样的决定吧。

冯曜的嘴唇轻轻翕动了一下，他不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眼前这个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而悲伤的心上人，

冯曜是我对你不起。

宁月没有办法，谁让我们生在了这个年代呢？

宁月看着冯曜，轻轻抚上了冯曜的脸颊，

宁月你为了我留在这里，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拦着你，你的心里也会留下一个疙瘩，所以，

宁月去吧，你放心，家里有我，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啊……

冯曜紧紧地抱住宁月，风卷起树叶飘零而下，院子里无端填了几分萧瑟，原来是秋天到了。

——

宁母所以，你就让他离开了？

宁母站在站台看着远行的列车，语气略重，她没想到宁月他们夫妇二人会背着她做出这种决定，直到列车开走了宁月才说出来，她就说怎么没见冯曜陪着宁月！

宁月哎呀，您就别想着骂我了……

宁月抱住宁母的胳膊晃了两下，难得像个孩子似的冲宁母撒着娇，

宁月再说了，

宁月一手拉着宁母，一手轻轻盖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笑得像只狐狸，一脸狡黠，

宁月我也瞒了他一个惊喜！

宁母（愕然）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