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年华5

这事算个小插曲，两人之后都没再提过，但也没到忘之于脑后的地步。

　　这两日其实没什么别的事，霍云月和许泽的关系也就暂时止步于互相打闹上面了。教室中午的时候来得最早的其中有霍云月和许泽，毕竟他俩都是走读生，中午也不回家。

　　这天正在写题，霍云月听到有人叫她就扭头望过去，见着徐怀远。她心下了然，拍了拍许泽意示他让一下。许泽让开的时候看了徐怀远一眼，等霍云月出去后就继续坐下来写题。

　　霍云月出教室的步子还挺迅速的，等她出了教室门后徐怀远就把手上的书给她：“谢谢。”

　　“没事。”霍云月笑弯了眸回他。

　　书是上个周徐怀远见着感兴趣，问她接过去看的。她和徐怀远双方家长认识，家里又住的近，关系自然就熟络起来了。有趣的是，徐怀远日后倒和江雪滢在一起了——霍云月一愣神，思绪就飘到了这儿。

　　“你家长……”徐怀远给完东西后倒没走，反而顺嘴多问了句，话说道一半反而想起来了什么，叹了口气转而问道，“你还没搬出来住吗？”

　　霍云月一时默然。她侧过头去，无声沉默以表回答。

　　“他们哪儿准啊。”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云月低头，话里话外多多少少有些讽刺的意味。说到底这是别人的家事，徐怀远也不好劝。霍云月不想聊这个话题，就催他道，“回你班吧。六楼很好爬是吗？”

　　听这话，徐怀远瞪她一眼。两个人彼此看着，随后一并笑出声来。

　　霍云月回到座位后把书顺手放在一旁，许泽凑过来，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嚯，谁啊。”

　　主要是霍云月平日里性子就淡，分班这么长时间和班上的人不能说不熟，但总觉得和她有壁。她平日里也常是一个人，许泽难得见有人找她。

　　“朋友。”霍云月随口答着，许泽也不多问。

　　中午的骄阳透过窗户洒进教室，天气燥热，窗外的树木枝桠疯长，青翠的树叶被阳光照的透亮。教室里谁都没说话，即将迎来下一次月考，此后便是期末。他们的高中从一开始似乎就是弥漫着紧张的。

　　“许泽，撕我张草稿纸。”霍云月题写到一半，出声相当自然的和许泽说。其实霍云月是有草稿本的，但她每次写题都爱把纸撕下来，用完了也懒得翻本子。

　　许泽题算到一半，听到这话啧了一声。他随手撕了页放到霍云月桌上，便依旧算自己的题。等许泽将他们正在学的这一章的数学题写完后，基本上就代表着他中午这段时间的学习落了幕。

　　他下意识侧头看向霍云月，见她已经换了本题写忍不住出声：“没必要这么拼吧。”

　　倒不是真的感慨，只是觉得霍云月状态很不对劲。倘若说其他人刷题是在学习，霍云月写题的状态总给许泽一种……她在硬逼着自己的感觉。

　　“弦崩太紧也不好，会断的。”许泽打了个哈欠，侧头望着霍云月。

　　霍云月身子朝后面的桌子靠去，她手上转着笔，盯着桌子上的题发愣。与其说是弦崩得紧，不如说是这些时日有些心烦意乱，使得霍云月不得不给自己找事干来麻痹自己。

　　“我初中时给自己构思的未来，起码都是建立在我高中学艺文的基础上的。”霍云月合了笔，趴在桌子上，声音有点闷闷的。

　　许泽倒是惊讶，他没料到霍云月最开始的想法和理科完全沾不上边：“那怎么不学艺术了？”

　　霍云月侧头看向许泽，想了一会儿后摇头。

　　“世事难料吧。”她说。毕竟一切的遮羞布都在高中时期被掀开，父母由冷淡到争执，他们已经各自组建好了新的家庭，问题出现在谁都不想要她上。但这一切，霍云月没处给别人说。

　　兜兜转转，所有的话都被霍云月归为了世事难料。其他人的十五岁或许是青春欢快的，但霍云月的十五岁，迷茫又无助，她也抓不住无可逆转的时光。

　　许泽看向霍云月，和那些恣睢相比起来，这样的霍云月似乎更真实。也就是这样的真实与复杂，才更吸引许泽的注意力。

　　他也觉察得到霍云月心烦，就轻笑一声，扯开话题：“我发现你趴着的时候脸真的是，肉嘟嘟的。”

　　最后的措辞许泽顿了一下，换了个委婉一点的。霍云月想了会儿，干脆利落地打了许泽手臂一下。

　　“你是不是骂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