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鸣烟的玉手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铮铮之声便如清泉奔涌,又如春雨滴石,直接撬动心扉,让人通体欢畅。而后,又见她轻启樱唇,曼妙空灵的嗓音,直接醉倒了一片恩客。这还不算完,玉足轻点,便如偏偏蝴蝶,于花间蹁跹起舞,轻纱缭绕间,不仅渐欲迷人眼,还迷了人心。
歌舞曲一人完成,有史以来还是第一人,何况她还姿容昳丽,如天外飞仙误落凡间。一曲终了,秦鸣烟一个恬淡的微笑,让多少人面红心跳不能自持。
花魁竞选,到此,便是毫无悬念地非秦鸣烟莫属。老鸨笑歪了嘴,庆幸自己今日做了一个多么英明神武的决定。
接下来便是一年一度的抢花魁环节,所谓的抢花魁,可是考验财力的时候,银子已经上不了台面了,今日全部是金灿灿的大元宝,一箱一箱地往上抬。
早先没有好生伺候秦鸣烟的那几个丫头,此刻是肠子都悔青了。这得罪了头牌可不是小事,现如今她一句话,就能决定这些个小丫头的命运。
“藏得可真深啊,平日里竟然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可不是嘛,平日装疯卖傻,都等着今日呢。”
“人家这叫聪明,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在女人之间,八卦别人的各种言论总是不会停止,而且,言辞都是出奇的相似。无非是别人的飞黄腾达都是运气,出卖色相所得,自己才应该是老天最为眷顾的那一个。
如若自己一直不得志,便是时运太差,被某某人挡了路。总归错处都是别人的,自身都是完美无瑕到一丝错都挑不到。
目前这些小丫头们正是这种心里,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她们瞬间觉得自己也长了一身的凤凰毛,随时都可能飞升一样。
秦鸣烟倒是没有一丝沾沾自喜,反而有些失落。因为,即便这边已经快掀破屋顶,梅翔却依旧岿然不动,好似周围的世界与他无半点瓜葛。
“这个男人很奇怪啊。”秦鸣烟不禁在心里犯嘀咕。
直到,秦鸣烟被二楼的一位神秘恩客抢得了头牌,邀请进厢房,梅翔都没有一丝变化。轰轰烈烈的花魁竞选结束了,恩客们大饱眼福,老鸨赚得盆满钵满,似乎所有人都是皆大欢喜,唯有秦鸣烟闷闷不乐。
她现在可是棵上好的摇钱树,且刚刚抽出新枝,长出新芽,最是闪耀的时候。老鸨恨不得把她每日三炷香供起来。
“鸣烟啊,这是怎么了?昨晚累着了?还是丫头们伺候的不好?”
看老鸨这幅嘴脸和昨日判若两人,秦鸣烟在心里腹诽,嘴上却殷勤道:“妈妈劳苦,鸣烟无事,劳妈妈费心了。”
“鸣烟啊,你可是妈妈我一手养大的,就是妈妈的亲闺女,有什么事都能跟妈妈讲,妈妈定设法满足你。”
“鸣烟谢过妈妈。”秦鸣烟眼波流转,微嘟嘟嘴道:“昨日花魁选举,有一位坐在角落里的恩客,看都没看鸣烟一眼,难道是鸣烟蒲柳之姿,入不得他的眼?”
“你说的可是那个书生?”
“可不就是嘛。”
“他呀,你莫要放在心上,就是一个穷酸书生,也没几个钱。只是,自打媚儿进了咱们歌舞坊,他便着了迷似的,隔三差五的要来看上一眼。这随着媚儿水涨船高他便付不起银子了,可还是来,只能在大厅坐坐,远远看上一眼。”
“这男人倒是痴情。”
老鸨冷嗤一声,“什么痴情,还不是吃不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