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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正廷(古篇五十五)

陌上——九世情缘

日不落草原深处。

这里风声匿迹,一片死寂。

从上空往下俯瞰,仿佛被一团巨大的乌云所笼罩着,缓慢的向前移动,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兽鸣,仔细看去,那片黑云其实是无数道黑影组成,这些影子穿过湿草地,水泽,泥潭,留下数不清的脚印,那是兽潮,庞大的兽潮。

黑雨手里拿着罗盘,看着尽头那座仿佛高耸在云端的陵墓,那里,就是世人所寻找的周陵。

他在下头站着,被黑色的兜帽所隐去的双眼里,神色复杂难辨,许多年后,他再次回到这里,而这里,早已物是人非。

他们来到周陵外,这里被藤蔓缠绕,将两扇厚重的石门封死,无形的屏障像一堵墙,拦住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负隅顽抗。”黑雨嗤笑,对这样的小把戏不以为然。

刘云指挥着腾小明,这位丧失了神志,犹如傀儡一般的魔将举起手中沉重的铁棍,狠狠的砸向那堵墙,空气中传来碰撞的闷响,屏障被震开,那缠绕在石门上的藤蔓仿佛被赋予了意识一般活了过来,迅速向面前的敌人扑去。

南西的双翼也被黑雨召回,她们展开身后透明的羽翼,幽绿的光点从那双翼上飞出,像羽毛一般的针扎在藤蔓上,鲜活的藤蔓瞬间枯萎凋零,变成一团黑烟。

石门再次被推开,外面没有阳光,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阴沉了下来,真正的乌云飘来,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暴雨,有风起了,泥土湿润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叫人生寒。

阴暗的光线微微透进大殿,雕梁画栋,彩壁画栏,与墙上硕大的夜明珠交相呼应,殿中巨大的黑曜石棺完好的合着,安静,死寂般的安静。

黑雨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人族的小子和妖族的公主竟然不在此处?他的神识很快将周陵内扫视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消失了,消失在周陵。真有意思……

“你们几个到外面看看。”黑雨开口道。

几个魔将得令,纷纷退出了周陵。

一时,就只剩下黑袍和这殿中的石棺,他伸出惨白枯瘦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棺身,“兄长,我回来看你了。”

石棺外的声音很清晰的传递到里头的小世界中,小世界里的两人惊讶的看向外面,显然被这声兄长给惊吓到了。

陈独夫和黑雨竟还有血缘关系?

可惜的是,黑雨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开口,他只是坐在石棺旁,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

小世界里,先生将我脑海中的四十四座碑文解读记忆完后,眉宇间有些疲倦,他损耗精血救我,这些日子带着我在草原里忙于颠簸,定然也是极累的。

我见他如此,很是心疼的给他揉着太阳穴,“先生没事吧?”

“无恙,只是忽然有些想三十六和轩辕他们了。”先生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我肯定的说道。黑雨由回忆中回过神来,几个魔将在外头将周陵附近都搜寻了一般,也不见朱正廷师徒两人的踪影,刚要向军师禀报,就见他从周陵中走了出来。

“军师,我们上下都找过了,但是没有找到朱正廷他们。”

“真是奇怪,这两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黑雨理了下衣服,看着远处汹涌的兽潮,“人是不可能会消失的,不过是藏起来罢了。”

也正如黑雨所料,在他们走出周陵后,殿中的石棺发出沉重的摩擦声,缓缓开启,金光褪去,藏于小世界中的二人现了身。

我和先生一同走出周陵,他拉着我的手腕,温热的掌心传来叫人心安的热度,面对外头的千军万马,似乎也不足为惧了。“曦瑶殿下,好久不见了。”

黑雨站在神道上,见我们出现,依然负手站着,他的身影掩于黑暗中,没有人知道这黑影下的人,究竟是谁。

“然而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我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嗯,今后应该都不会再见了。”黑雨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抽出腰间的嗜血鞭,语气冷硬:“看来你很有自信能置我们于死地?”

“殿下不必着急,你的对手,是它们。”黑雨转过身,指着身后那片黑色的海洋,语气轻松愉悦,像是在说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我不语,看他转过身来,“相传妖族有一圣物,乃是上古神器,神君澜生以自身神骨所打造,可号令百兽,世间灵智,名唤诉灵,只可惜在那位神君死后,这件神器就被妖族封印在八十八重无上禁制之中,至今已有几千年之久,可就在不久前,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消息,说是诉灵重见天日,今日曦瑶殿下,就想同殿下讨个说法……”

我见他说出诉灵的来历,也不惊慌,只是摸着鞭身,“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想打诉灵的主意,简直可笑,我妖族圣物,岂容宵小之辈亵渎。”

“成王败寇,自有说法。”

“现在定论,为时尚早!”

嗜血鞭划破空气,携惊雷骤雨之势直击黑袍面门,他身子不动,脚下变换,轻巧的躲过了这一击。

我刚要迎战,就被先生拉住了手,他将我拉到身后,以一副不容侵犯的姿态面对着眼前的强敌,“你何时才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微微侧过头,干净的眸子里带着明亮的光,像是日光洒落的影子,“天塌下来,我会保护你的,曦瑶。”

如果不是时机不宜,此时我一定会扑到先生的怀中,软弱的哭着鼻子,可是强敌环伺,丝毫差错不得,我同先生,仅仅是彼此交换了一个信任的眼神,由他出战应对黑雨众人,我看着先生的背影,削瘦却坚定,就像一颗长在山崖上的松树,任凭风吹雨打,都不能撼动,他在悄无声息中长大,早已不是那个初至神都的稚嫩少年。

先生要战,我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他未来会有多么强大,强大的足以傲视这个世间,但强大的底气来源于修为和境界,修为和境界又都取决于每一次战斗中的成长,我不能永远保护他,他需要自己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走出他的道路。

刘小云是最先上前的,自上次一战,他们夫妇被白落衡重伤,她的丈夫失去一魂一魄丧失神志,她也同样失去了一条腿后,无时无刻她都想要杀死这两人,为自己的丈夫报仇。

各为所求,无需多言。

朱正廷抽出手中的短剑,像那夫妇二人攻去,刘小云坐在腾小明的肩上,虽然腾小明丧失了神志,但身体上的反应和速度依旧没有退化,他身体微俯,让刘小云手中的那口巨大的铁锅,犹如泰山压顶之势像朱正廷砸去,朱正廷无法躲开这全力的一击,他的剑已出,势已成,剑不会在空中转弯,他也没有打算转弯。

他使得是辞新学院的倒山棍,也是他在辞新学院的剑法中用的最顺手的一套,棍法肃正严明,讲究的是一个正字,当初创立这套棍法的人,是为了惩戒那些不守教规的弟子,自然,打的是避无可避之势。

朱正廷的剑,与刘小云手中的郭直面接触,剑锋划出深刻的剑痕,擦出零星火花,但它没有停下,远没有停下的直击刘小云的手腕砸去,全力的一记棍化为剑的剑法,将刘小云手中的锅给砸落下来。

但战斗没有停止,一记如山倾般的铁棍,压碎空气,带着沉重的风声直击他的面门,腾小明手中的铁棍,是取二两陨铁所造,沉重无比,不知在战场上砸死过多少人族的士兵。

当年天书携流火降世,大多数落下的陨铁真金都被用来修葺天书碑,少数剩余的也都被用来打造兵器,陨铁自是世间难有的精铁,用它所打造的兵器坚不可摧,一般的兵器遇上,只会被它狠狠砸碎。

朱正廷挡不住这根铁棍,他想着,或许他需要一把很重,很厚的剑,但是他要去哪找一把很厚,很重的剑?

周陵四周没有风,但他分明是感觉到一小股极清冽干净的风从西北而来,那里没有山没有海,也没有林,那风是从哪来的呢?

它传过云层,像一道光洒落在朱正廷的身上,然后顺着经脉流入他的识海之中,那是剑,是剑意。

那道剑意仿佛有自主意识,带着他纵身而起,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虚空之中像有什么在他的召唤下到来,他伸手一抓,从那空中抓出一把极黑,极宽,极大,极长的黑剑,所以它很重。

朱正廷想要一把很重的剑,这把剑很重。

它轻易的就格挡住了那根铁棍,带着朱正廷举起手,犹如劈山裂地,引得惊雷阵阵往铁棍砸去,烟尘四起,神道的地面上都被剑气击裂,将腾小明夫妇两人一同震飞。

“山海剑!”

其重如山,其势如海,故名山海剑。

剑身通黑,沉重无比,是因为它由全部的陨铁打造,腾小明的铁棍,仅取二两都沉重如此,更何况是完全由陨铁打造的山海剑,这把曾在百器榜上名列前茅的宝剑,也曾随他的主人经历过一代又一代的辉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一个叫西客的人,他凭着一把山海剑,问鼎天下英豪,在三族间难逢敌手,也曾经被认为是一个极有希望进入从圣境界的强者,但是……

故事总有但是,而但是的背后,总是英雄惜败,宝剑蒙尘。

怪只怪他生在陈独夫的时代,他像许多前往周园挑战周独夫的人一样,带着一身志气入园,心如死灰的离开,山海剑就此留在了周园之内,而西客,也在几年后意外的死在一个小有名声的晚辈手里,结局令人扼腕。

山海剑从何而来,自然是剑池,在场的魔族几人纷纷向四周看去,天空依旧阴暗,雷声阵阵,却不见剑池踪迹,朱正廷又是如何能驱使的了这把名剑?

滴滴滴——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酝酿已久的风雨终于来了。

南曦的双翼,那对孪生姐妹在腾小明两人被击退后就紧接上来,它们身上蕴含着南客的精血,孔雀翎乃是世间至毒,而这些毒,就融入这雨中,无孔不入。

下雨了,就要打伞。

朱正廷撑开了黄纸伞,它斑驳的伞面依旧陈旧,就好像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纸伞,可就是这样一把伞,挡住了孔雀翎的毒,就像一个坚固的堡垒,将朱正廷保护在伞下。

那道在他体内的剑意,在接触到黄纸伞后,生出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就好像它们本为一体,密不可分一般,顺着他的手,到伞柄,到伞骨,直到融入伞中。

不过短短一瞬,这把伞就发生了如此奇特的变化,它似乎看上去并未有何不同,但仔细看去,又仿佛一把尚未出鞘的剑,锋芒暗藏。

南曦的双翼紧接着向朱正廷袭来,那恐怖的毒素依然在雨中肆虐,若是那把剑在这就好了,这个想法甚至于是如此荒唐,不过是他一念之间的反应,也正是这荒唐的一念,有一把剑,像皎洁明亮的月光划破雨幕而来,接触到剑身的雨水,都被剑上的圣光所净化,化为白烟,那是南溪斋的斋剑。

“斋剑!”

双翼大惊失色,想要后退,但又如何快的过月华洒落的速度,几道月光洒落,她们的身上就遍布剑痕,有几道还冒着白烟,是圣光净化留下的痕迹。

“你凭什么能够号令剑池!”双翼不甘的叫道。

她们看向军师,希望能从这位军师口中得到解惑,遗憾的是,黑雨一言不发,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他站在雨中,雨水无法打湿他的衣角,从他虚无的身体里飘过,因为这道影子不过是他投放在周园中的一道神识罢了,真正的他,仍在万里之外的北方,大雪的雪老城外,他俨然,是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他推算了三十多年的局,无论几次,他都必死无疑的人。

周园内的战斗还在继续,雨越下越大,在雷声和雨声的掩映下,刀剑相接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真切,但场间仍是苦战。

朱正廷第一次与影傀交手,他并不熟悉这个位居二十的魔将的战斗方式,一开始,他的身上留了几道伤,这些伤口不深,甚至没有伤及筋骨,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记攻击,但朱正廷没有这么看,他的目光很冷,冷的比这暴雨还要更甚,一贯温润和熙的脸上,肃穆森寒,他还不够强,远远不够。

以龙血洗髓的身体已经接近完美,再加上生死蛊会将他受到的大部分伤害都转移到曦瑶身上,如果别人的攻击能在他身上留下伤口,那就证明他没有很好的规避这个伤害,并使得曦瑶受到了伤害,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他可以疼,可以受伤,甚至可以死,可她不行,她受一点委屈,都是在朱正廷身上动刀子。

曾经朱正廷对修行一事,未曾上心,他修的顺心意,讲究顺其自然而行,所以他选择最令自己舒适的方法去修行,要走到多远,强大到怎样的地步,他没有想过,因为他很有可能活不过二十岁,他首先想的,就是如何活过二十岁,也一直在为之努力。

这个想法一直到进入周园,在一次次的生死抉择面前,他发现自己的心意改变了,在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心里有了比活过二十岁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保护一个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很独特,在曾经的十几年人生中都没有过想要为一个人放弃改命,放弃生死的念头,可是,一想到这个人,又会发现生与死并不如想象中那么重要了,她成了他的剑意和剑心,也就成了他的软肋和铠甲。

但是,只有更强,才能保护她不受伤害,在她用心头血在自己身上下了生死蛊起,就甘愿成为他身上最坚韧的铠甲,可她是朱正廷心头最柔软的一块肉,又怎么舍得她受一丁点伤害?

他只能更强,强大的无法战胜,只有更快,快的无人能够追赶,才能将她牢牢保护在羽翼之下。

有剑鸣声动,如光耀四海,名动九州,它穿过时间和空间的长廊,带着无与伦比的光辉,像破晓的第一道光,划破黑夜完美的幕布,带来新的光明,那是一把很古老的剑,古老到甚至不属于这个大陆,这个时代,它来自更久远以前,甚至要追溯到混沌初开,众神降生之时……

那时也有这么一个剑痴,天地道法,万般剑道自起源始,应属他而生,剑为他生,他为剑生,他即剑本身,后来他坐化了,神是不会死亡的,他们会化作大川河流,山林江海,一直到天地灵气再次孕育他们,在他坐化之前,留下了一颗剑心,这颗剑心化为一把无暇的剑,就叫做无暇剑。

世人不知无暇剑,只道它是神话传说里捏造编织出一个美好的故事,只有我,亲眼见过这把剑,也拔出过这把剑,因为我用它破了禁制,拿了妖族秘法。

那时,大陆上恨不得将我杀之后快的人不计其数,自称正义之师的,心怀不轨的,无论是哪一种人,在他们眼里,我都是已冒天下之大不为,忤逆天道,胆敢噬神夺心,修炼戮世之术的女魔头,人族集结了多少大军就为了将我除去。

那天的辞新学院,也是这样下着大雨,先生罚我跪在戒律堂里,教棍在我身上敲了九十九棍,不疼,哪里会有心里疼呢?

他问我为什么,我咬了咬牙,嘴里全是血气,什么都没说。

他一定很失望,走到今日,他已经失去太多的东西,最亲近信任的徒弟,还作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

人族想要公审我,可我是妖族的帝女,又是国教教宗唯一的徒弟,放眼当今,有几人能审我?

更多的,也打不过我,妖族秘法,是比天书陵中那些个石碑流传更久,更古老的传承,从这点上,他们就不敢轻易同我交手。

只是,我依然有弱点,如此清楚,简单,摆在人前,先生就站在那里,背对身后的千军万马,他说,这是我的徒弟,徒不教,师之过,我陈长生今日,就将她逐出师门。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他废了那些教我的剑法和修为,整张脸都被雨水打湿,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哭,我怔怔的看着他,好像疼痛就会离我远去。

那晚后,我就被送回了白帝城,再也没见到过先生,除了那几封寥寥几笔的书信,竟再不知故人消息。

回忆戛然而止,神识又回到场间,这把破空而来的剑,剑鞘古朴森然,刻着阴阳八卦,道法自然,剑柄缠着白绫,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而泛着黄,剑身尚未出鞘,却已感觉到无形的威压震慑,黑云中天雷滚滚,电光闪烁,那些漂浮在周园上空的空间碎片不安的移动着,似乎在忌惮着这把剑。

它从何而来,为什么带着如此神圣的气息?

我同样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应该在无上剑海,那片被称为神域的地方,却为何来到了周园?

是先生,将它召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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