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大哥……”
蓝深还来不及想起什么安慰的话,蝎揭留波却忽然看向他,一向幽深的狐狸眼里闪烁着脆弱的光,他低声问蓝深,“阿深,我是不是很可笑?”
“不过是被一时欺瞒,重新来过未必不好。”语气虽轻柔,却也分外平静,要不是蝎揭留波看得到少年担忧的目光,或许会真的觉得对方是在敷衍他。
大概少年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生硬,放软了语调,安抚道:“他既不在意你,你也可弃了他,重新来过就好……”
两句话听起来差不多,让少年懊恼地皱起眉,才继续说道:“人活一世,总会遇到许多人,不过是一个人骗了你,可你身边还有其他人,毒菩萨她们……”
“那你呢?”蝎揭留波忽然开口,“阿深,对你来说,我是谁?”
喝了酒的蝎揭留波比平常要放松许多,幽蓝色的眼也更深了几分,望过来的目光有着期许和某种蓝深无法形容的情绪。
虽然不明白,但蓝深感觉到蝎揭留波格外在意这个答案,他自然不愿意敷衍。
凝眉细想了想,蓝深看着躺着的蝎揭留波,忽然就不想再维持什么君子距离,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扶着人坐好,而后就在蝎揭留波身边坐下,两人紧紧挨着,远远看去,仿佛相互依偎。
直到此时,他才郑重回答蝎揭留波的话,“是能够交托性命的朋友。”
蝎揭留波愣了一下。
意料之中不是想要的答案,心头不免有些失落,下一刻却又因为少年的话生出暖意。
交托性命。
大概也就只有这个人能对心狠手辣的毒蝎首领说出这样的话吧。
他嗅着少年身上清淡的沉香,低叹了一声,“阿深……”
其实,他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早在查清真相之前,他就已经有所预料。
自从雨中分别,他就一直在暗中查探赵敬之事。当他睁开眼去看时,那些刻意忽略的蛛丝马迹,就成了最好的线索。
加上被抓的罗浮梦的提醒,想要看清赵敬的真面目,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大概是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也或许是因为,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一意为赵敬所图大业而鞠躬尽瘁的蝎王。
他已经厌倦了继续做杀人如麻的蝎王,他想做蝎揭留波,做某个人的蝎大哥……
会来这里,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见他。所以他在得到消息后,就一刻不停地赶来。
想见他,只有他。
蝎揭留波忽然揽住少年的肩,装作察觉不到那一瞬间的僵硬,“阿深,你再劝我一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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