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有些醉了,语气高昂,“老子不姓容,我只恨今生没见到那姓容的,不然,我见他一次,宰他一次……”
“阿行……”
唯恐温客行脾气上来说出什么伤人的话,事后又后悔,蓝深连忙喊他。
蓝深担忧的神情令处于爆发边缘的温客行咽下了后头的话,但终究意气难平,“罢了,大晚上的,净惹气来了!”
立时便甩手离开了,只是比起之前,要冷静许多。
周子舒怔然地看着温客行的背影,“难道我猜错了?”
他无措地望着蓝深,似乎想从他身上获得认同感。
蓝深摇了摇头,“他不愿说,便慢慢等吧。”
等有一天,他愿意说,他们再听。
他本就不赞同周子舒这种做法,只是这两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好阻拦。
“可以他的疯劲,到时候这江湖得乱成什么样子?”
他猛地灌下酒,“阿深,你不能放任他一直这样下去。”
周子舒清楚,蓝深一句话,抵得上他无数句,可他不愿意逼迫温客行,温客行自己又不愿说,这便成了个死循环。
蓝深拿了空杯子给周子舒倒着茶,语气安适道:“世间事,一饮一啄,自有定数,,阿舒你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
周子舒“嗤”了一声,有些颓丧地将那杯茶推开,荡出的茶水泼洒在桌上,“阿深,我是关心则乱,那你呢,你就一点不担心?”
他直直望着少年澄澈的眼,那里面清澈得仿佛能看见任何事物,又仿佛什么都入不了这双眼。
“阿深,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和温客行放在心上?”
少年僵硬地举着茶壶,似被周子舒的话冲击着心神。
周子舒能看到少年掐着指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并没有脸上所表现的那么冷静,可蓝深越是这样,周子舒越是痛恨。
为什么,既然在意,为什么还要维持所谓的理智?
是不是他与温客行,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不值得他在乎,所以不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冷静对待?
酒意好像吞噬了周子舒所有的冷静,心底压抑许久的妒忌和无法得偿所愿的痛苦一刹那奔涌。
他想,他这么难受,便要蓝深也和他一样不好过。
于是周子舒口不择言地,说出了一句他后来后悔了许多年的话。
“阿深,你理智得让我觉得可怕!”
“嘭!”
陶制茶壶放到桌上的声音有些大,蓝深收回手,起身,“夜深了,我先回去了。”
少年胸口起伏不定,似乎也压抑着什么,但语气仍旧是安静的,甚至在离开前,还不忘提醒继续倒酒的周子舒。
“少喝些,早点休息。”
房门被妥帖的合上,似乎之前的失态不过是幻境。
如果忽略掉那裂痕道道,不断往外渗着茶水的茶壶……
周子舒一杯接一杯喝着酒,明明说了想说的话,可心里仍旧难受得很。
他烦得将手上酒杯扔出去,“啪……”
酒杯碎裂声在房间里炸开,这时门外却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