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
张成岭迟疑了一瞬,道:“我想,我还不能走,我得回去五湖盟。”
他说完这句话,表情也没了犹豫,像是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傻小子,我说了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
温客行有些生气,“你既已知道了琉璃甲的来龙去脉,又知道了这帮人各个包藏祸心,你还回去作甚?”
大概是这些日子经历得多了,张成岭这会也不再如从前那样,反而言之凿凿地解释,“正因为我知道守护琉璃甲是我爹的遗志,知道此事牵连的人如此之广,我再没用,又怎能保全自己置身事外?”
“更何况英雄大会召开在即,镜湖剑派就剩我一人,如果我不去,不真的等同镜湖剑派在江湖上除名?”
周子舒欣慰地拍着张成岭的肩,“成岭,你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甚好……”
“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回去的话,听师父的话,把琉璃甲归还给五湖盟。”
“为什么?”张成岭又惊讶又抗拒。
“我爹爹和五湖盟僵持二十年,就是因为琉璃甲啊!”
虽然张成岭成长了许多,但还是不乏幼稚的想法,琉璃甲这样的东西,若是张成岭一直不交,迟早会引来大祸,是以周子舒温言问他。
“傻小子,你的安危重要,还是琉璃甲重要啊!”
张成岭连犹豫都没有,就道:“当然是琉璃甲重要了!”
周子舒又气又好笑,“错啦!”
“没有什么能比你的安危重要。”
“可是……”张成岭还要说什么,却被周子舒担心的目光看得说不下去。
“交出去吧,对你父亲来说,现在的琉璃甲,已经没有你重要了……”
沉默了许久的蓝深眼见师徒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也出言劝着。
经温客行所言旧事,蓝深依稀明白了张玉森的打算。
为了兄弟义气守护一块琉璃甲,换得家破人亡。
蓝深不懂这种情谊。
但从问灵张玉森开始,或许他就已经后悔了。
所以他只求蓝深庇护幼子成岭,再无其他。
这才是蓝深会对张成岭说出这样的话的原因。
“蓝深哥……”
最后一个见到爹爹的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自己?
温客行也有些忧心,道:“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周子舒几乎是将道理掰碎了讲给张成岭,终于让他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
于是四人便一道到了岳阳派门口。
大概是因着张成岭被掳一事,岳阳派守卫又森严了几分。
四人站在不起眼之处,周子舒便交代着张成岭。
“成岭,你记住了,尽可能让别人知道,你已经将琉璃甲叫出去,等英雄大会结束之后,师傅会来接你……”
“嗯。”张成岭点头。
温客行也嘱咐道:“傻小子,凡事事不干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晓得吗?”
“五湖盟那几个老鬼个个是人精,你别管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就装聋作哑,到了武林大会,亮个相便了了。”
张成岭接着点头。
三人又齐齐看向蓝深。
“蓝深哥……”
张成岭期待地看着他。
自觉自己不会说话的蓝深顶着三人目光,只好道:“不论何时,香囊都要戴着。”
“我记着呢,洗澡都没取下来,蓝深哥,你看……”
张成岭献宝似地从领口掏出云纹香囊给人看。
“保护好自己,万事莫逞强,若是遭人欺负,你记下来,以后总有机会,咳……”
他说到这,只看到三人惊奇的目光,再说不下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温客行似笑非笑地瞥着蓝深。
周子舒也有些忍俊不禁。
张成岭却似乎很是感动,猛地抱住蓝深。
霎时蓝深整个人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