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蓝深之前找自己要去的酒葫芦。
至于那药瓶,倒是和蓝深之前给自己的那疗伤担忧一模一样。
“周大哥喝这个吧。”
“这是新做的丹药,周大哥也拿好。”
他又坐了下来。
“多谢阿深。”
周子舒笑着将药瓶放回袖子里,又打开葫芦盖子,浓香的酒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药香。
周子舒忽然想起白日里蓝深曾去过药铺,他目光微动,有些不敢相信,又像是很高兴地道:“你特意去药铺,是为了我?”
“我答应过周大哥。”
既然是答应了的事,他总会做到的。
周子舒低垂着眉眼,指尖摩挲着葫芦,竭力压制着心底泛滥的喜意。
做朋友,就已经足够了。
“阿深,这不公平啊,你特意为了阿絮又是药又是酒的,怎么不见你给我送点东西……”
温客行气哼哼的。
但他也知道周子舒需要这些,是以虽然不高兴,倒也没有过激。
蓝深瞥他一眼,“我的钱,都被你用了。”
如果不是钱庄里还有些钱,大概他真的就会变成第二个身无分文的人。
温客行顿时满意地咧嘴一笑,“吃菜,吃菜……”
酒过三巡,周子舒忽然又安静了。
“周大哥,是在担心成岭吗?”
周子舒转着葫芦,点了点头,“我在想,是不是不该把成岭送回五湖盟。”
蓝深怔住,轻声道:“可是,不把他送回去,他又能跟着谁呢?”
他自己且不说,就是周子舒的身份,即便脱离了天窗,也不适合一个孩子跟着……
“你们啊,就是想太多……”
温客行又倒了杯酒。
“就说阿深你,自己才多大,就要去操心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人的生活……”
“还有阿絮,难不成你还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收他为徒,护他一辈子啊,世间哪儿有一辈子的事啊。”
他又说起自己小时候养的一条狗的故事,惹得周子舒无语地看向蓝深,果然看到少年也不大想说话。
“你这狗子的比喻也忒欠揍了!”
周子舒还是没忍住吐槽。
拿张成岭一个人和一条狗比。
温客行一笑,自己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来,继续喝……”
……
“阿深……”
温客行推开蓝深的门,本以为能见到少年衣衫不整的模样,却发现他竟坐在桌边,手持笔墨写得认真。
“有事吗?”
蓝深看了他一眼,昨夜箫声响至凌晨,他还以为他会晚些再起。
温客行走到蓝深身边,看着他笔下那一列列的“不可……不可……”
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阿深,你每天都要写这个……”
“嗯。”
“那挺厉害的,哈哈……”
温客行干巴巴地夸赞着。
蓝深忽然收笔,“走吧。”
他干脆利落的模样和刚才的专心致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即便是温客行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去哪?”
“不是你昨夜说今天想去悦樊楼吗?”
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哦,对对,这悦樊楼可是岳阳城欣赏风景的绝佳之地。”
两人又一块去找了周子舒,发现他也已经收拾妥当。
三人便向着悦樊楼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