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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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栾云平子衿,你起了吗?
陆晚吟本还在镜前描眉,听见他的声音匆匆放下手中眉笔,跑过去拉开门,便瞧见了外边笑容温柔的栾云平。
陆晚吟怎的这样早就来了?
侧身迎他进门,陆晚吟连忙把门关上,将呼啸的寒风隔绝在外。
栾云平今日是个大日子,得早些,赶在你用早饭之前。
栾云平将东西放下,转身便进了厨间,陆晚吟含笑瞧着他跟在自己屋里一般娴熟的一系列动作,心都暖了。
陆晚吟什么样的大日子?值得栾先生这般重视?
栾云平我爱人的生辰。
栾云平回身来瞧她,笑的温和而恬淡,在她这里,他永远都不用斟词酌句,只需遵循本心。
栾云平你做你的事去,我给你煮长寿面。
陆晚吟被他爱意饱满的眼神瞧得有些害羞,想起自己眉眼描了一半儿,便点了点头,红着脸回身坐在镜子前面继续动作。
在厨间里的栾云平没听见她回应,探出头来瞟了一眼,见她正梳妆,心下一动。
这是她头一回当着他的面装扮,但决计不会是最后一回,他在煮饭,她在梳洗打扮,恍惚之间,他似乎瞧见了两人往后几十年的生活。
怪不得老人说,人这一辈子总要找一个人一块生活,两个人在一块儿,即使做的事情不一样,也是一般的甜蜜。
陆晚吟早知道栾先生没有那“君子远庖厨”的毛病,便该让先生将我一日三餐都管了,落实了那女子难养的言论。
陆晚吟将自己收拾立整,便溜溜达达地走近,站在门边见栾云平捻熟地揉面拉面下锅,只觉得岁月静好。
见栾云平挽袖忙活,裸露的手臂都冻起了一层小疙瘩,连忙抬脚迈过门槛,反手带上门,挡上几分冷气,只是越发靠的近了些。
栾云平见她关门,以为是她冷,随即倒了杯热水搁在她手心里,让她暖暖手。
栾云平你怕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补回来,就怕你吃的腻味了。
陆晚吟那可说不准,我还不知道你手艺什么样呢。
栾云平转身,见她低眉顺眼的小口喝着水,心情很好的样子,嘴角一直噙着一缕笑意,腮边一个浅浅的酒窝。
朝阳终是冲破了层层屏障洒了进来,脉脉暖阳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整个侧脸都散发着光芒。
终是忍不住,侧步一踏便到她身前,在颊边轻轻一吻,与那阳光争一争领土。
栾云平包卿满意。
在德云社,他身份特殊,便总要有板有眼,不偏不倚,把那一碗水端平,从不与人论什么家长里短,京城小爷又有脾气,更不屑于与别人争些什么。
可对着她,他便是控制不住的偏爱和私心,多年养成的不争不抢,也早不知被丢哪儿去了。
连太阳的味儿,他都要吃上一会儿。
在师兄弟面前是人人敬畏的总队长,在她面前便是十足十的小孩子。
瞧着他跟偷了糖吃的小孩子一样的得意转身,佯装无事发生的继续搅着锅里的面,避免它们粘在一起。
陆晚吟好笑的放了手里的杯子,走近几步,站在他身后,将下巴搁在他肩上,瞧着他手上动作。
栾…云平,与云彩齐平吗?他的师父取名还当真有些意味。
只是他晓得他那被他寄予厚望的爱徒,如今已从云端而下,在这人间为她洗手做汤羹吗?
或者说,他晓得他的爱徒其实是个动不动就要亲亲求抱抱的可爱登徒子吗?
陆晚吟…云平,是哪两个字?
栾云平你是才认识我吗?
陆晚吟不是,是我要将这两个字,牢牢印在心里。
栾云平听她小声念叨了两遍自己的名字,以为她是不认识这两个字,听她这么一说又觉得心里发暖。
随即郑重地拉起她放在他腰间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在她的手心。
栾云平两横一撇折一点,云,一横一点一撇一竖,平。
这种感觉怎么好形容好呢,像是在那软软的手心烙下无数烙印似的,指尖与掌心触碰,酥酥软软,平的最后一竖在她掌心划过,在腕前收势,只觉得意味深长。
栾云平可记住了?
陆晚吟记住了,它们将会是我面对一切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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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众生皆草木,”
“唯有见你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