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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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许久,等俩人再回到城南时已经入了冬,整个北平城光秃秃的,落了叶的枝丫胡乱地向外伸着。
许是见不惯这样的荒凉,便一场场大雪纷纷扰扰地下着,在那些枝丫上盛满厚厚的白雪。
陆晚吟出门时还在飘着雪,栾云平原想着因着大雪怕是要好几天见不着她,所以开门瞧见风尘仆仆的她,是又惊又喜。
连忙让人进屋暖一暖,拨旺了炉子,替她将披风解下来,拂去她肩上和头上的雪,嘴里也不闲着。
栾云平这样冷的天气怎的还硬要出门?那伞都遮不住的雪,也不怕受了凉…
陆晚吟拿出一直被护在披风里的藕粉桂花糕,跟献宝似的递到他面前去。
陆晚吟前几日给你做的送到你那儿大多都凉了,今儿做了些新鲜的,你快尝尝。
栾云平接过还有些温度的盒子,心里却比这糕点还要暖,这样冷的天气,这么大一段路,被她护在怀里送过来,只为让他吃一口暖乎的。
不过是几块糕点而已,却是穿越了漫天大雪,带着她热烈的真诚爱意送到他手里。
这样的深情如何让他不感动,她也是傻,糕点什么时候都能吃,她也不知道先避两天雪。
心里虽这样想着,嘴上却是一句也不忍让她失望,连忙拉着她到炉子边坐下,将手炉放进她手里,这才打开盒子捏出一块儿来放进嘴里。
栾云平好吃,特别甜。
栾云平你做的糕点,是我吃过最好的。
栾云平忍着有些酸涩的眼眶,重新捏起一块儿搁到她嘴边去,示意让她自己也吃。
陆晚吟也给面儿,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大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晚吟厨艺上得了台面就好,终归是没让我家攀攀失望。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吃她做的糕点,见他喜欢,她也才真正放下心来,话里话外的,调侃之味儿很足。
栾云平虽然很气,却也无可奈何,这名儿一叫什么气势都没了,可从他最爱的人嘴里出来,他却是也拿她毫无办法。
谁让这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呢,人也是他挑的,自是只能受着。
抬手宠溺的揩去她嘴上的渣子,语气里并无一点责怪。
栾云平怎的还这样记仇啊,还有这名儿,不说好不叫了吗?
陆晚吟抚着手里的暖炉笑的开心,抬起头半认真半玩笑的瞧着他。
陆晚吟这不是记仇,而是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
陆晚吟所以呀,你可千万别跟我吵架,我能记一辈子,时不时的就拿出来翻个旧账…
陆晚吟至于这攀攀啊,我觉着可爱,只我私下里叫,旁人又听不见,损不了你总队长威严的…
栾云平被她一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一时竟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句,只默默又捏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小声嘟囔。
栾云平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两人挨得近,陆晚吟自是听见了,当即抬手便揪住他的耳朵,轻轻用力捏了捏,像只炸了毛的小狮子。
陆晚吟说什么呢?还没让你养呢,你倒是先嫌弃上了?
栾云平祖宗,我错了,我口不择言,我不敢了行不行?
在德云社这么多年了,敢揪他耳朵的,还真就这么一个。
虽然好像也不疼,而且被手炉暖的热乎乎的小手覆上他微凉的耳垂,暖意便蔓延了整个耳朵,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连忙把手里的糕点搁在旁边的桌子上,抬手将她的手拿下来手里握着,诚心诚意的重新说。
栾云平你说的每一句,我也都记着呢,语言是寒凉的刀子,以后自是不会说一句伤你的话。
栾云平攀攀可不是我编出来的,你乐意叫便叫,名字取了可不就是让人叫的么?
陆晚吟假装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让他接着吃糕点,自己则继续捧着手炉。
陆晚吟还说我记仇呢,你不也一样?
陆晚吟传闻记仇的人也记恩,不知栾先生是不是这样呢?
一听这话,又见她眼神示意了他吃着的糕点,栾云平心里便明白了个七八分,淡笑着转头望向她。
栾云平你想做什么?大可直说,我都陪着你。
反正她是大小姐,自是不会跟他要什么,他也给不起,那就是有什么想做的事了。
陆晚吟听闻京郊有片腊梅,这几场大雪下去,怕是也该开了…
栾云平你呀,真像是住在我心里一样,怎的总知道我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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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众生皆草木,”
“唯有见你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