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留下吧。”
云亦傻了眼,她不过是不忿地抱怨了一句,这四季庄主……这么好说话的吗?
宋君楚闻言亦是傻了眼,本来还担心云亦这话冒犯了张庄主,怎么……竟然还让他答应了?
连邓思蔚都很是不解,师父他虽然不会计较所谓的言语无礼,但也不至于听完立马改变主意啊。
另两人傻眼过后,却是双双狂喜,一掀衣摆跪在地上,朗声道:“拜见师父。”
成岭起身,走过去将二人扶起,正打算叮嘱些什么,却见宋君楚左腕上浅浅一圈红痕,不似是伤,倒像是胎记。
成岭一愣,立马便去翻看云亦的右腕,果不其然也是一圈红痕,声音便止不住有些颤抖。
“这是……”
云亦顺着成岭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解释道:
“哦,这是我与宋大哥打娘胎里就带来的印记,两家长辈觉得这是我们上辈子未尽的情缘,便给我俩定了娃娃亲。”
上辈子,未尽的,情缘啊。
——“这红线是大巫的贺礼,世间只此一对,是受过祝祷的有灵之物,据说有情人一朝系上,生生世世总能相见。”
——“生生世世都能相见啊,那我要是这辈子和曹蔚宁过腻歪了,下辈子想换一个人怎么办啊?”
——“鬼知道你啊,你要是不愿意系啊,我还给大巫便是。”
——“哎哎哎,不行不行,我要,你给我系上吧。”
——“好看吗?”
——“好看。”
成岭瞧着那一对红痕,便如当年那双璧人手上的一对红绳,不禁湿了眼眶。
正邪之上,还有善恶,天道之下,终好轮回。
他为女儿取名念湘,邓宽与小怜的孩子唤作思蔚。
思蔚念湘,所求不过就是,还想再见一眼那灵动的紫衫少女,与那青衣少年并肩而立的模样罢了。
上辈子,他们想跳出世人根深蒂固的偏见,遗世独立地在一起,终没能如愿。
这一世,通家之好,当得一场青梅时节的郎骑竹马来。
成岭紧紧抓着两人手腕,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恍惚间仿佛还是十多年前那个懵懂笨拙的少年,轻声道:
“我带你们,去见两个人。”
雪山之上
成岭站在武库门口,吼得声嘶力竭:
“师父——”
“师叔——”
“歇会吧——待会儿再打——看看我带谁来啦——”
回答他的只有远处山峰带来的回音:
“师父——父——呜——”
“师叔——叔——呜——”
“来啦——啦——啊——”
天边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却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依旧打的旁若无人,天昏地暗,衣袂翻飞,情意绵绵。
成岭叹口气,自暴自弃又无可奈何地,一屁股坐在了武库大门口的台阶上,心中无限沧桑:
果然,师父师叔是真爱,他们这些孩子,无论是猪还是白菜,那全都是意外。
云亦与君楚却依旧茫茫然,这张庄主看见他们手上的胎记之后,不由分说地拉起他俩,一路提气便直奔雪山。
雪山啊,他俩瞧瞧成岭坐着的门槛,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十多年前满江湖都在寻找的武库所在啊。
转头又瞧瞧远处缠斗的影子——这还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天窗创始者与鬼谷之主,如今继长明剑仙之后,当世唯二被称作仙人的隐居之所啊。
他俩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上来了?
宋君楚呆愣半晌,最后看着天边那仿佛要纠缠到地老天荒的黑袍白发与白袍黑发,呐呐了一句:
“二位前辈,练功一直都如此勤勉的吗?真是,令我等小辈自惭形秽啊,果然是宝剑锋从磨砺出,菊花香自苦寒来。”
云亦闻言立刻以满目的小星星,深刻表达了对她宋大哥“信口诗词”文化功底的崇敬不已。
成岭:“……”都走过一遭奈何桥了,姐夫怎么还是分不清梅花和菊花啊。
再看看旁边依旧极其捧场的少女,成岭想,他家的《说文解字》他虽不曾好好看过,但里面的“夫唱妇随”一词,配的想必就是这副尊容了。
啧,午饭还没吃,怎么就感觉自己已经饱了呢?
生活不易,成岭叹气,叹完气后只能对方才君楚的前半句话进行一下纠正:
“他们打架并不是因为练功。”
“不为练功?那做什么要天天打架?”
“因为,天天都得睡觉啊。”
每天都得睡觉,所以每天都得打一架。
毕竟,睡觉这事儿,它不得分个位次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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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就给温周正脸。
还有我把十五年后改成十七年后了,因为想起来阿湘死的时候,是十七岁。
宋李二姓啥遵从了P大原著的番外,红线却没有涉及原著的孟婆而是借了剧中的情节,总之设定就是各有取舍,诸君自行品鉴便是。
另,深刻感谢所有收藏此文的小天使,跪谢所有送花和评论的小天使。
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