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九）

-（凤九视角）-

我从未见过姑姑这般模样，守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在没过多久，折颜上神和四叔来了。

“浅浅，你这是怎么了？”四叔扶着姑姑要起来，却被她给挥开，依旧执意跪在仙幛外。

折颜上神皱着眉头，看了姑姑一会儿，便扬手撤了仙幛，率先闪身进了墨渊上神的房间。

我见此急忙过去想扶着姑姑进屋，不想姑姑的动作比我快多了，在折颜上神进屋那一刻她便闪身跟了进去。

四叔紧随其后，我亦急忙跟了进去。

一进门，就听见姑姑的哭喊声：

“师父！折颜你快看看师父啊！”

原来，墨渊上神竟在榻上昏了过去。他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吓人，嘴角还有明显的血迹。

我心不由得一紧。

我很害怕。

我怕他醒不过来，更怕他醒过来不要姑姑……

方才姑姑在门外那一字一句，我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是她忘了墨渊上神，求墨渊上神不要不要她。

可是啊，我最怕的还是墨渊上神，会就这般去了。

若他真的去了，我根本不敢想，姑姑会如何。

她还能活吗？还想活吗？

“折颜，师父到底如何了？你别瞒我了！”姑姑紧紧盯着折颜上神，期盼着他的回答。

我与四叔亦看向了他，我们都想知道墨渊上神的情况。

只见他握着墨渊上神的手腕，面色神色时而凝重，时而淡然，接着脸色忽地一白，整个人跌坐在榻边，不住呢喃道：“怎么会这样？不对啊，不是还有数十年吗？怎会……”

“折颜，你说什么？什么数十年？”姑姑紧紧抓住折颜上神的胳膊，追问。

我不敢再听下去，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方才折颜上神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墨渊上神已没有数十年可活，至于具体还有几年或几月几日可活，我不敢去猜测。

站在门外，我没有再离去。我只想好好守住姑姑，不让她丢下我。

当年她困住我，孤身去封印东荒钟，遇上了害她一生的夜华；这一次我一定要紧紧盯着她。

我不知再门外站了多久，我只知道昆仑虚的弟子一个个都回来了。

就跪在墨渊上神的门外，也是刚才姑姑所跪的地方。

他们都很伤情，虽不曾开口，但一个个都红着眼盯着屋里面。

又过了好些时候，东华帝君竟也来了。

接着阿爷阿奶，夜华君，司命，连宋，天君……陆陆续续也来了。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我心底的希望已经全数破灭，我想，墨渊上神怕是今日便要去了……

我急忙转身冲进屋里，挤到姑姑身边，伸手想紧紧抱住她，可眼前所见的，却让我愣在了原地不敢动作。

原是，姑姑她紧紧地抱着墨渊上神不放，衣衫上全是血迹，心口处最是明显，似还在不住的流着血。

任阿奶如何哭着求她，她也不言不语，依旧紧紧抱着墨渊上神不放手。

阿爷甚至想要强硬把她给拉开，却被她嘴角的鲜血给生生拦住了。

姑姑竟欲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这般，阿爷哪还敢再去拉她，只叹息着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