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视角)-
不知为何,听完我的话,师父呼吸似稍重了些。
我的目光牢牢锁在师父身上,想要把他记得深些、再深些。
“十七,你……”
许是我脸上流露的诀别之意太过明显,师父他立刻就觉出了我的不对。
我同他强扯了抹笑,道:“师父,十七想回青丘去,日后恐不能在您跟前敬孝道了。”
话音刚落,我只见师父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眼里的无奈与伤情,无一不让我心疼。
可上天就是这样弄人,为何要让我遇到夜华。
若是遇上了旁人,我或许还是会有勇气、脸面,赖在昆仑虚,赖在师父身边。
可偏偏是夜华,师父的胞弟!
我是万不能至师父于世人的议论与谩骂中,师徒…弟妻……万万不能。
“十七,你当真要如此?”师父深深地看向我,语气低沉。
还不待我开口,紧着又道了句:“敬孝道…十七,当初方回来时,你就是一句敬孝道,让为师尽乎息了待你的心思,如今再提,你是真要为师放开你的手吗?”
我眼前瞬间模糊起来,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师父所说的我何曾不知,一想到那时自己回答师父的话,我就心痛的不行。
那时,他该是想同我一诉深情的,只不想我是个傻的,丝毫没有明白,还无意地让他伤透了心。
“师父,十七之前想差了,十七是爱您,可那爱是对阿爹一样的敬爱,是十七的错,让您错付了感情。”可我不能…师父,十七不愿您受十七所累。
“敬爱?”师父眉头紧锁,呼吸粗重起来,“白浅,你当真要如此,不后悔?”
“…不悔。”
我鼓起勇气,对上师父的目光,尽力不让自己再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我直觉眼眶发干,才见师父有了动作。
原本扶在我肩头的手,收了回去,亦不再看我,从榻上起身,在他身后,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一丝也不舍挪去。
师父沉默许久后,似做出了什么决定,他抬脚一步一步向门口走去之时,我听见他说:“既如此,便走吧,十七想要的,为师自当成全。”
只这一句,我便差点儿控制不住痛哭,手紧紧攥着被子,任眼泪肆意流淌,模糊间再看不到师父的身影,我再也无法忍受心口的痛楚,大声哭泣着。
……
离开昆仑虚时,我未曾再见到师父,听大师兄说,师父闭关了。
我没有再多问,只朝着后山师父闭关的位置,默默望了一会儿,才同众位师兄道别。
回到青丘时,狐狸洞只见小九一人愣愣地坐在石桌旁,不知又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实没有心思去管她,只想让自己好好醉一场,转身坐到床榻上,开口吩咐迷谷。
“迷谷,把狐狸洞的酒都搬进来,再吩咐下去,此间我谁也不见!”
会这样吩咐,也是不想再被人打扰,更是不愿再见夜华。
至于师父……
我想他是不会再想见我了。
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决定,险些让我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