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十三）

同折颜一道进狐狸洞时，见夜华也在，我忍不住凝眉。

方出关，便听折颜讲了十七于天宫的劫难，丢了一双眼睛，跳了诛仙台……当时我便怒火攻心，只想去把天君等人给发落了，还是折颜拦下我，说还是等十七出关后再一同去，这才忍下不发。

如今……

诚然夜华他是我等了多年的胞弟，可他亲手剜了十七眼睛之事，我便无法原谅他。

“十七。”唤了声，下一瞬便见十七扑了过来，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我张开手，把她揽在怀里，不去看白止那陡然黝黑的脸庞，对上夜华含泪的目光，心底叹息。

夜华他当是很震惊，许是未曾料到我会与他那么相似，亦或是未曾想到我与十七的关系，我望向他，淡然道：“夜华，你该叫我一声大哥。”

我话音刚落，怀里的十七便一僵，抬头疑惑地看着我，我捏了捏她的手安抚，在众人都震惊的目光中接着道：“当年母神……，父神去时才告知于我，而你会到天宫，应是当年大战后乐胥……”

“原来如此，难怪当年太子出生，会有那番景象。”白止了然点头，也是那番之后他见了夜华才会错认为是墨渊转世。

“折颜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狐后含笑看向折颜，出言调侃。

我淡笑不语，狐后这番话指的应是当初折颜把夜华当作我的转世，继而认下了十七同他的婚约之事。

“…上神，请恕夜华一时间难以改口。”夜华的心情我理解，心里亦是不忍，但关于十七，我确也是万不能相让。

“无需勉强。既已投身天宫，日后还是称上神吧。”我明白一切皆是定数，他既投身天宫，便已是与昆仑虚断了缘分，他日后必是要继天君，或许也是父神母神冥冥之中的旨意吧。

况东华亦言，夜华是尤为合适的天君人选。

“夜华可否同十七…白浅上神单独谈谈？”

只他还一味地揪着十七不放，让我心中委实有些不快，低头看了看十七，让她自己决定。

她的任何决定，我都会尊重。

“夜华君，不知要谈些什么，如今这狐狸洞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十七没有应允，只抱着我的手臂漠然说道。

也好，当断则断，望夜华也能早些放下。

“夜华，是你的自会是你的，可若注定不是你的，强求也是无用，你明白吗？”洞内正安静地时刻，折颜幽幽开口，夜华此时所求所想，怕也只我三人是心知肚明。

十七亦轻声笑了笑，“老凤凰你这话说的我可不大喜欢，我白浅与夜华君本就无甚相交，又哪来的强求不强求之说！”

眼见着夜华面上愈发伤怀，我无奈地拍了拍十七的手背，又抬眼看向一旁那不闲事大的折颜，望他适可而止。

“夜华，十七乃我之妻，亦是你兄嫂。”

我话已至此，但愿他不再执着。

此时，狐后的声音亦响起：

“太子殿下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