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4)

阿诗勒部连赢两分，不光是场上的魏叔玉心中焦急，高台上的李建成和李世民，看比赛的乔惜音三人也跟着心中焦急起来。

这场蹴鞠比赛不只是简简单单的比赛，更有关于大唐的颜面，往深了说，后方驻守各城各州的兵营也与这场比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倘若输了，不仅仅是大唐要被草原永远压下一头，还会造成军心动荡的问题。

乔惜音“这场比赛一定不能输。”

乔惜音皱了皱眉毛，有些担心。

魏叔玉被一个草原人压住右腿不能动弹，他一把摘掉面具，脸上满是气愤。李长歌见此有些焦急，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就连忙说出口。

李长歌“惜音，我去帮他们。”

乔惜音“要小心。”

乔惜音点了点头叮嘱道。

她倒是不担心什么，李长歌原本蹴鞠就踢得极好，在加上自幼学习兵法，二者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大唐踢蹴鞠第一人了。

皓都不远不近地跟在乔惜音身后，他对蹴鞠比赛不感兴趣，便专心致志盯着乔惜音的身影看。

瞧见李长歌偷偷摸摸地走了，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乔惜音“皓都，过来。”

乔惜音回头时正好和皓都的视线对上，看他站在烈日之下，有些心疼的皱了皱眉。

等人走近些许，乔惜音这才看清楚皓都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她从袖口处抽出手帕，拿着便要往皓都的额头擦去。

眼见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扑面而来一股兰花清香，皓都竟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躲。

面具下的桃花眼清澈又温柔，脸上浅浅的梨涡昭示着主人此刻有些愉悦的心情。

皓都没有躲她，可以开心一整天了耶~

汗擦完了，皓都这才回过神。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红，他清咳了一声，抢过乔惜音手中的手帕。

皓都“县主，属下...洗干净以后再还你。”

乔惜音“好啊。”

乔惜音唇角翘起，看起来心情就很好的样子。

李乐嫣回头便看见自家姐姐和那冷血的皓都站在一起，看起来有点般配。一个冷面无情，一个娇俏明媚。

李乐嫣“阿姐，我去找一下叔玉哥哥。”

乔惜音“去吧，记得面具一定不要摘掉。”

乔惜音拍了拍李乐嫣的小脑袋瓜，知道她见心上人急切，便也不多加阻拦。

高台上的阿诗勒部外交使者见上半场比赛草原比分领先，他不由得喜出望外，甚至拿出寻了许久才寻到的宝刀当做筹码，与李建成打起了赌。

几人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皓都眼见高台上的人注意到了这边，便和乔惜音交换位置，站到前面些许。

高大挺拔的身影挡在面前，像是一堵墙一样，把乔惜音遮了个严严实实。

民间传言不只是毫无根据的传言，乔惜音确实如她们所说一般，自小就聪慧异常。是以，见到皓都此番举动，她眉头微蹙。

乔惜音“是不是有人注意到了我？”

皓都“县主放心，早在外交使看过来之前我便交换了位置。”

听到这话，乔惜音才松了一口气。

皓都的视线和李世民的视线在空中撞上，他微微点头，便错开目光继续看向蹴鞠场内。

李世民饮尽杯中酒，眸色沉了沉。

皓都在这里，也就代表着乔惜音也在这里。他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隐隐担心起来，倘若阿诗勒部外交使见到了乔惜音，在提一嘴联姻的事情，到时候他便是想保也保不住自己的女儿啊。

李长歌已经换上了蹴鞠服，替代魏叔玉上场。

乔惜音蹲下身试图让自己更隐蔽点，她抬头扯住皓都的袖子，便开始全神贯注地盯着蹴鞠场内的一举一动。

袖子上传来的重量皓都不用猜也知道是乔惜音，他没有低头，只是慢慢垂眸，注视着脚下的木制楼梯。

胸口处还装着先前擦汗的手帕，想到这里，皓都突然感觉又闻到一股独属于乔惜音身上的兰花清香。

手指微动，睫毛轻颤。

有东西乱了。

比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孩童手里握着的小蹴鞠球滚落楼梯，小孩子连忙跟着去捡，却不知危险正在降临。场中的蹴鞠球被两方人马踢着，直冲小男孩而来。

皓都垂眸时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连忙走下楼梯想要救下那个小孩子。

乔惜音“皓都...我的天！”

乔惜音还在疑惑为什么皓都突然离开，等她看去的时候便看到了处于危险之中的小孩子。

蹴鞠直面而来，差一点就要踢中小孩子的时候，皓都长手一伸，将小孩抱在怀里就往旁边滚去。正好有一个阿诗勒人也将蹴鞠球踢回了场中，有惊无险。

小孩的娘亲一直在和皓都道谢，他有些不适应的摇了摇头。侧头在看向楼梯上的乔惜音时，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很多人都说皓都冷血无情，可他真的冷血吗？

倘若他真的冷血，便不会救下那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