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你别这样好不好?
温客行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
温客行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粥,心急如焚地看着躲在床角,缩成一团的人。
安知年我现在这样,还怎么见人……
安知年浑身缠上了厚厚的绷带,她蜷在角落,用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通红的,充满绝望的眼睛。
她钻出脑袋,头发披着,脸上也裹着绷带。
安知年是不是很丑?
温客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温客行……不丑,我的年年怎么样都不丑。
他心疼的要命,想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护住,但想起她全身裂开的皮肉,他怕他一碰,她就会疼会流血。
安知年你别骗我了,我现在是什么模样,我很清楚。
浑身皲裂,皮肉脱落,现在,隐藏在绷带下的她,俨然是个怪物。
温客行我没骗你,不丑,你只是生病了。
温客行瞧着她往日亮晶晶的眸子失去光彩,只剩茫然和恐惧,心像是被一根木楔子钉了个对穿,又疼又沉。
温客行等你好了,还是那个好看的小姑娘。
温客行我到时候带你去买最好看的首饰,穿最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温客行用最温柔的话哄她,可安知年听着听着就哭了。
安知年可是……可是我……
身上处处都疼,一开始疼的恨不能死过去,到后来是疼到麻木,逐渐习惯,现在,那些疼痛就好像成了催命符,无时无刻提醒着她,她即将走到尽头。
温客行别哭了,一切都会好的……
安知年突然起身,扑进了温客行怀里,失声大哭。
安知年我该怎么办啊……
温客行慌忙把手中的碗放到一旁,生怕她身上伤口被牵动。
小心翼翼地伸手环住她,心揪的更厉害,她怎么瘦成这样了……
温客行没事的,没事的……天下之大,奇人异士多得是。
温客行只要是毒,总会有办法解的。
安知年不……没有的……
安知年眼神空洞地摇着头,泪一滴滴往下掉。
身上的毒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早就没有解药了……
这种慢性毒,早期发作只会吐血晕倒,但越往后,症状会越严重,到了毒入经脉时,身体就会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干枯,开裂。
除了痛苦,死相也极为难看。
温客行用袖子给她抹去眼泪,轻轻地把她推开,端起旁边的粥,舀了一勺子,手有些颤抖地送到她嘴边。
温客行听话,先吃东西,好不好?
粥还是热的,冒着腾腾的白烟,香甜的气味十分诱人,可安知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看着温客行半晌,吐出一句绝望到极点的话。
安知年温客行,我没救了……
温客行…………
温客行端着碗的手用了力,手指节都泛着白,噙着痛苦的目光看着她,眼中晶莹剔透,不知道是不是眼泪。
最后,毫无征兆地,他放下碗,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房间里再没有旁人,安知年又一次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安知年为什么会这么快啊……
这毒为什么会发作的比她记忆中的时间早这么多,她贪心,就不能让她多留恋一会……
中间,周子舒来给她送午饭,看到早上的粥都没喝,气得他不管不顾把她拽起来,甚至用温客行来威胁她,才算是逼着她把东西吃了。
而一直到晚上,温客行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到了月亮都升起来,她随意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门。
周子舒正端着吃的朝她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张成岭。
周子舒你怎么出来了?
周子舒快回去躺着!
他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张成岭,就要抱她回房。
安知年按住他的手。
安知年温客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