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你比我还疯

三个人各怀心事，安静地在房顶上喝酒，却突然听到底下传来打斗声。

周子舒已经站起来看过去了，发现两个人你追我赶，刀剑碰撞。

周子舒这么好的夜色，偏偏有人要以性命相搏。

周子舒真煞风景!

安知年下面怎么回事？

安知年也想起来去看看，却被温客行紧紧抱住。

温客行嘘……别管他们。

温客行打吧打吧，打死好了……

温客行谁叫他们影响赏月的气氛。

温客行下巴搁在她肩上，闭着眼，双手环着她的腰，说的轻飘飘，事不关己。

安知年温客行?

安知年明显听出来不对劲。

要是以往，遇上这种情况，温客行说什么都要看看热闹再评判一番的。

除非……他已经知道结果。

安知年你是不是……

终于，在她想要推开温客行时，温客行放开手，和她一起站了起来，看向下面。

温客行今夜这岳阳城中，可不止这一场性命相搏。

温客行冲天香阵透岳阳，满城尽是琉璃甲。

温客行我今夜非常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温客行高兴啊……是因为这场好戏，它终于开场了……

温客行站在高处，笑吟吟地观摩着整座岳阳城的夜灯。

微风撩起他鬓边须发，在月光下，他眼底的疯狂即将破茧而出。

安知年什么满城尽是琉璃甲?

周子舒老温，你把话说清楚!

这个时候，再听不出来不对，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温客行好戏哪能说的清楚呢？

温客行喜上眉梢，明显幸灾乐祸。

温客行走，我带你们去看!

温客行说罢，在安知年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直接揽过她的腰肢，飞跃而去。

周子舒眸色深凝，也跟了过去。

一路飞檐走壁，跟着底下两个拼死拼活的人，来到一处废弃小屋，发现那二人已经同归于尽。

周子舒蹲下去察看尸体。

周子舒独目侠蒋彻，狂风刀客李衡……

温客行这俩也算是成名的人物了，怎么死的这么搞笑?

温客行搂着安知年，话中带笑，丝毫不觉得这场厮杀有何不妥。

安知年…………

安知年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脸色很不好看。

安知年（这都是他策划的吗？）

温客行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温客行这些蠢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天下的便宜，有命赚也得有命享啊!

温客行哈哈哈哈……

温客行放声大笑，不羁而疯狂……

本来面目，在身边两个人的面前逐渐展露。

周子舒从尸体上翻出一块琉璃甲。

周子舒这是方不知，从你身上偷的那块?

温客行差不多吧。

周子舒差不多?

没有管周子舒极力压制的怒色，温客行依旧唯恐天下不乱。

温客行阿絮，你这么聪明，再想想。

周子舒…………

周子舒看着他，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感觉眼前这个人，好陌生。

温客行想明白了对不对?

周子舒……

周子舒疯子……

周子舒摇了摇头，气息都乱了，转身离开。

温客行没阻止，笑着目送他的背影远去，又看向怀里一动不动的人。

温客行怎么样，这出戏够不够精彩啊？

温客行你看这些人，哈哈哈哈……

温客行此时此刻真笑得像个疯子。

突然，他不笑了。

因为安知年推开了他，从他怀里离开，与他拉开了距离。

安知年你之前说，满城尽是琉璃甲……

安知年便是这个意思?

温客行是啊，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

温客行不能理解安知年此刻那种惊恐万状的样子，狗咬狗，多好笑啊!

为什么她是这个反应呢？

安知年温客行，你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温客行有什么不妥啊？

温客行横竖都是这群庸人作法自毙，我不过是添了一把柴火!

安知年一步步后退。

安知年满城尽是琉璃甲……你会后悔的……

温客行有些莫名，伸手想阻止她的步伐。

温客行知年……

安知年阿絮说的对，你真是个疯子……

安知年还在后退，不知道何时，她的眼眶已经红了。

安知年我以前觉得，你是装疯卖傻，没想到，你是真疯……

她记得在书中，温客行的复仇并未牵连什么无辜的人。

可是现在亲身经历过后，才明白，复仇大计的路上，怎么可能没有牺牲和代价。

正如她当年……也做过和温客行现在做的一样的事……结果就是，一百多名大人的自相残杀，连带着害死了一百多名只有十岁的孩子。

殃及池鱼。

她后悔了……即使经历过，即使知道，即使做过，可现在再见到这般情景，她发现，自己仍然接受不了……

安知年你比我……还疯……

安知年拂袖而去。

温客行没有阻拦她，只是望着她的背影，眼中好似星辰陨落，黯然失色。

温客行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还说了那话，便是接受了我……

温客行人人都可说我疯，但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