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在水一方14

水云台，再一次踏足这里时，燕洵是带着元嵩和元飏一起来的，不过他没有直接带着他们兄弟两个进来。因为他还不想与元淳的关系弄得太僵，这好不容易得到的安宁是他不愿意失去的，所以不到必要时刻，燕洵不想动用这两个人来威胁元淳，取她的血去得到楚乔的心。

    这一次，元淳没有再次发狂，她安静地搂着怀里那只努力挣扎的兔子坐在燕洵之前让她靠着的软榻上，怎么都不肯让它离开自己的怀里。她身上穿的还是燕洵之前让人给她换上的衣裳，哪怕沾惹了那只兔子的污垢也没有换下来，想来是她也不知道要去换衣裳了。

    “淳儿，你还好吗”？

    再多的心里话出了口，也剩下这唯一的问候。燕洵发现他开始不知道怎么与元淳交流了，哪怕他们之间的交流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说话，而元淳则是迷迷糊糊地听着他的话。这一层平衡被打破后，燕洵也没了之前的那份自在，他有些想要逃离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元淳，因为他害怕元淳那双纯粹的眼睛。

    听着燕洵的问候，元淳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后便继续摆弄着怀里的兔子，这一切似乎早已与她无关一样。

    拿着那串兔子尾巴做的手串，燕洵有些开不了口了。他好像变得比起从前更加让人厌恶，以这自己看不上的旧情去汲取元淳的回应，却是为了获得另一个女人的好感。再三纠结之后，燕洵还是开了口，让他的头也跟着低了几分，想来是他自己都开始看不起自己的为人了。

    “淳儿，你知道该怎么化解血毒吗？上一次我取了你的血给别人之后，他便中了毒，你可以帮我救他吗”？

    这一次，元淳不再是懵懂地听着燕洵的话，她抱着怀里的兔子一步步走进燕洵，眼睛里带着散碎的水光。

    “死了”。

    顺着元淳的目光而去，燕洵才懂得元淳的意思，她怀里抱着的兔子已经没了气息，就这样死在了元淳的怀里。

    这不是燕洵送给元淳的第一只兔子，可它们的结局都是一样的，怎么都逃不过这生死大限。不同的是这一只兔子很小，还很健康，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死去的。因为燕洵记得元淳之前那只兔子死去时有多难过，他又怎么会挑选一只将死的兔子作为礼物送给元淳呢。可事实就是如此，这只他精心挑选的兔子又死了，让燕洵无法继续引诱元淳去做其他的事情。

    或许是元淳曾经的模样太过让人难以忘记，燕洵在她再一次哭泣之前便从元淳怀里夺走这只死去的兔子，用着哄骗小孩子的话去劝慰这个傻丫头，尽可能不让她再一次难过。

    “淳儿，它没有死，只是病了。等我找人帮它看看就好，你可愿意相信我”。

    在燕洵看来，这样的元淳很好哄，比起曾经的元淳还要好哄些。因为她已经没了心智，只要再挑选只长的差不多的兔子送给她就好，这样子就不会再让她难过了。毕竟小孩子都是这样子的，一点小礼物就可以让她们忘记很多事，哪来那么多的麻烦事。

    “死了”。

    像是故意与燕洵作对一样，元淳第一次固执地与他争辩，一点也不配合燕洵的话。

    尝试了几次后，燕洵也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说法，因为他发现现在的元淳一点也不好骗，怎么都不肯配合自己善意的谎言。罢了，反正他也懒得去劝慰这个看事通透的人，又何必在这个问题上与她继续消磨时间。

    “好，它死了，是我看错了。淳儿，你难过吗？若是难过的话，我可以再送一只兔子给你，让它陪着你待在这水云台”。

    除了兔子以外，燕洵也想不到自己还可以送什么给元淳了，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太多的情谊，燕洵也从未真正在意过元淳的心思，又怎么会知道元淳的喜好。更何况他变了，元淳也疯了，他又怎么会懂得这个不一样的元淳。

    “不要，会死”。

    在燕洵刚说完话，元淳再一次拒绝了他的好意，指着燕洵怀里的兔子发着呆，像是不怎么理解它为什么会死一样。

    与元淳相处的时间久了，燕洵也有些摸清她的思维，便跟着她的目光一起看着自己怀里的兔子，试图弄清楚是什么让元淳变成现在这副表情。可这一看，燕洵才发现其中的异样，这只兔子不是正常死去的，而是七窍流血而死的，它死于非命。

    不可能是元淳害死的兔子，因为她不懂这些，更何况她还这么喜欢自己送她的礼物。可除了元淳以外，燕洵也猜不到是谁害死的这只兔子，因为这个水云台燕洵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些食物也都是经过仔细检查的，是不可能有机会被人投毒的。另外，若是真的有人下毒手的话，也该是针对元淳才是，怎么可能会朝着这只被元淳抱着的兔子下手，燕洵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了，就好像他从来就不真正了解元淳一样。

    最后，燕洵还是带着那只死去的兔子离开了这个水云台，因为他想要知道是什么导致了这只兔子死去。哪怕他不爱元淳，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对元淳出手，这不仅是在蓄意谋杀元淳，还是无视他身为帝王的权威，燕洵又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为了安抚好元淳的情绪，燕洵再一次允许了她见自己的亲人，这一次不再是远远地望着，而是让元嵩带着元飏一起与元淳说着话。毕竟燕洵还是要继续利用元淳的，他总觉得自己需要去补偿一些元淳才好，要不然的话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