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传：在水一方6

长安不再是曾经的那么繁华，因为这里刚刚被战火折磨，那些曾经的富贵也随着烟消云散。哪怕是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也跟着染上了一层灰，再也看不出之前的精雕细琢，毕竟它再一次更换了主人，是需要时间去适应新的时代。

    这时，负责安排长安内外布防的程鸢来到这里觐见燕洵，因为他看到了阿精带着元嵩他们兄妹三人活着离开皇宫，这对于燕北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这位敌视魏国的燕北人来到了这里，试图阻止燕洵去做不该做的事。毕竟他们才屠戮了魏国人，若是留下这些余孽的话，只怕是要养虎为患的。哪怕这些人再没用，也是大魏的皇室子弟，更何况大魏并没有消亡，一旦让他们逃出去的话，这混乱又该再次出现了。

    “殿下，程鸢认为元氏兄妹不能留，杀，这才是您该做的事情。燕北与大魏之间积怨太深，这样做是会激起民愤的，程鸢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

     来到燕洵面前，虎步熊腰的程鸢不卑不惧地行礼进言，全然是一个为了燕洵考虑的模样，愣是让人挑不出错来。

    程鸢的忠心不容置疑，燕洵自然也不会觉得他说的话哪里有错，毕竟当年是程鸢他们带人阻止了大魏吞并燕北，这样的大功让燕洵无法忽视。更何况程鸢这些年履历战功，多次打败大魏的军队，燕洵还是很看重他的。

    因此，燕洵扶起这个忠诚的部下，给出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大魏与燕北素无仁义可言，难道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程鸢，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给你答案。元氏兄妹的命一点也不重要，我随时可以杀，可此刻的元淳另有大用，决不能让她出事，否则的话这一切的战争便没了意义”。

    纵然燕洵没有明言，程鸢还是嗅出了其中的算计，自然不会再去纠缠这些事。只要燕洵不是心软，那他这个部下也不会说什么，毕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犯不着为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去对上自家主子。

    看到程鸢这么懂事，燕洵便让他继续去做长安的善后工作，以免被魏国人反扑。若是他们燕北人可以在这里彻底站稳脚步的话，这天下的局势也就稳了，哪怕楚乔嫁给了宇文玥，自己一样可以夺回来，因为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容不得她拒绝。

    深夜，阿精无奈地跑到燕洵面前回报，那个被他们安置在莺歌小院里的元淳又跑到了水云台里面蹲着，谁也拦不住她。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燕洵也不得不地穿好衣服去一趟那水云台。看看这个疯了的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按道理他对元淳已经够好的了，可若是她一直这样挑衅下去的话，燕洵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杀了她 ，毕竟没有人喜欢麻烦，尤其是那种甩不掉的大麻烦。

    再一次见到元淳的时候，燕洵有些看不下去了，因为她还是那么痴傻，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愧疚。哪怕燕洵没有爱过她，甚至还有些厌恶她，也不能抹去自己心里的惭愧。大魏的确是对不起燕北，可元淳没有，相反是他燕洵负了元淳，是他一直在利用这个傻姑娘避开危险。

    只见元淳还是白日里穿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蹲在水云台的角落里用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喃喃自语，在这个愈发陈旧的水云台里更加像是一个疯婆子，再无昔日大魏公主的模样。

    若是元淳生活的很好的话，燕洵还可以大义凛然地说着他不爱元淳，也不欠着元淳什么，可眼前的元淳还是那么惨，那么让人不忍心看着她。这些事情让燕洵的眼睛疼得厉害，他都有些不忍继续榨取元淳的剩余价值了，可一想到太医院医正说过的话，燕洵心里的那点愧疚也随着没了。他不能放过元淳，要不然的话这一生都会有所遗憾的，毕竟这样的人造出来太困难了，他又怎么可以错过。

    在燕洵逐渐靠近的时候，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元淳跟着动了起来，像是出于本能一样的反应将燕洵带来的那些人人全部打倒在地，就连燕洵也不例外。看起来她是认不得燕洵了，因为她正踩在燕洵的身上，拔出他身上的那把刀朝着燕洵的身上招呼去。那动作很慢却又格外温柔，让人看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被元淳轻易击倒在地，燕洵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从来就没有想过元淳会对自己出手，以至于他从未防备过。再加上如今的元淳如此诡异，哪怕燕洵有所防备只怕也还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不再是元淳的对手了。

    “淳儿，你这是想要杀我吗？这倒是让我大吃一惊”。

    即使是命悬一线，燕洵也没有丝毫畏惧，就好像他笃定元淳不会杀死自己一样。即使这个元淳记不起来任何事情了，燕洵也有把握她还是那个心里有着自己的元淳一样，如同曾经无数次元淳对自己另眼相待一样。

    最后，元淳还是没有杀死燕洵，因为她看到了那串兔子尾巴做的手串。哪怕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动作还是停了下来，任由燕洵的人将她扣住，再无一丝的杀气。

    “果然如此，哪怕你疯了，也是元淳。其实我并不希望如此的，淳儿，我是真的想过给你一个好好活下去的机会。可惜你的存在是一个错误，也是一个机会，我真的不能放过你，就像你父皇那样。既然你走上了这条路，那就一路走下去吧，毕竟它实在是太难得了，没有人会舍得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一从元淳手中脱困，燕洵便让人控制住这个不安分的元淳，因为他舍不得毁掉这样的宝贝。半个大魏养出来的疯子，他真的很好奇这样的元淳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魏帝冒着大魏被燕北覆灭的风险去创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