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庭讯

兴宁长公主差点背过气去，两道柳眉倒竖。厉声喝问：“是谁把广安弄成这副样子？”

“回公主的话，是……是成国公世子……”

成国公世子姬文起，乃是成国公独子。成国公快五十岁上才有了这个儿子，自然是娇宠无限，养的是好色又无耻。虽然尚未婚配，却已有好几房姬妾，另有通房无数。京城里稍微有些门第的都不屑与他家婚配。此时早已被兴宁长公主的人看住了。

兴宁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谁与广安在一起的？”

有位世家千金回说：“顾家五姑娘贪玩湿了裙子，郡主陪她去换裙子，底下的事，我们便不知道了。”

“去把顾琼瑶叫来！”兴宁眼神一剔，冷冷说道。一面命人将广安郡主扶进别室，过了一会儿，有个年老的嬷嬷匆匆出来，附在兴宁长公主耳边耳语几句。直听的兴宁长公主的脸色变得煞白，一双银牙差点咬碎。在座的几位年长的诰命知道，这种嬷嬷在宫内原是专司内帷之职。想到先前广安的模样儿，再想到成国公世子的德行，在座的一多半都了然于心，不禁暗暗摇头。早有几家想要撤席离去，只是不敢。

这时，公主府的人早已寻了琼瑶姐妹，带到了兴宁长公主面前。兴宁一见琼瑶，两眼冒火，恨声道：“来人！将这个心思歹毒的小贱人给我乱棍打死！”

秦镶大惊失色，忙叫不可。公主府侍卫将琼瑶掀翻在地，举起棍子就要打。却听得“叮”一声，一枚绿叶拂过，堪堪撞上那油木棍子。阿玦笑道：“公主这嫁祸人的本事挺高明啊。”

兴宁长公主猛然起身，冷冷道：“顾三姑娘，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要以为你救了我的镶儿，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你若再放纵，我就连你，甚至你们顾家一起治罪！”

阿玦淡淡笑道：“你自然可以将整个顾家倾覆。但是公主，我有一事不明。我这个五妹妹自然是与广安郡主一处，为何你不问青红皂白，一见面就要将她打死？”

兴宁长公主一窒，才想起诚然是自己太心急。居然留下这么个把柄。可是她怎可能承认心中所谋，寒着脸说：“广安郡主的身份何等尊贵，你们这些做臣民的不好生服侍，让她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不该责罚？”

“啊，出了‘这样的事’——请问公主是出了何等样事？”阿玦歪头笑道。

“你！”兴宁恨不得咬下阿玦一块肉来。可她怎么能将广安受辱之事宣之于口。只能拂袖不理。

阿玦又问琼瑶：“五妹妹，我且问你，你的衣裙是如何湿的？”

琼瑶早就脸色煞白，只怔怔地看着阿玦，眼前一片茫然。阿玦又去问一旁的琳琅：“四妹，我且问你，今日琼瑶穿的可是这件衣服？”

琳琅摇摇头，说：“五妹妹先前穿的是件月白色云纹广袖罗裙。这件……”她眼神猛然一震，说：“这件衣服先前是广安郡主穿的！”

此言一出，众所哗然。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更有人小声说：“刚才郡主穿的好像是件月白裙子……”

兴宁长公主的眼睛眯了眯，说道：“胡扯！难道是郡主换了那被茶水打湿的裙子不成？”

阿玦哈地一声，指着兴宁长公主笑道：“不知公主如何知道那裙子是被茶水打湿的？莫非公主有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