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善祥扯回自己手,收了笑,定定瞧着她三秒,眼里无波无澜,可就是让人心慌。
心眉恍神,跪了下来总觉得胡善祥无端恐怖,可又想着两人好歹从小生活长大了多年,胆子更壮,巧舌如籫开脱道: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给你惹了麻烦,我不该,可是我小小一个宫女实在是不敢拒绝,你帮帮我,你不愿意就,就去说声,现在宫里谁敢得罪你?”
胡善祥拢合双手,她抬眼看了看门口透进来的光,已经有些缩了,太阳要下山了,饭菜也该送来了,她不宜发火,否则吓着人,她冷淡开口道:
“钱是你收的,我又没求你,你自个去向人赔罪,把钱还了,我不想听见什么谣言乱语。”
开玩笑,刚刚翻了个小身,她可不想沾这些乌糟糟的事。她做事往上爬要的是干净、稳妥的名头,心眉这人实在太过了。
觉得胡善祥翻脸不认人,心眉难受又不甘,还想说些什么,去跑腿的都拎着菜回来了。
“嘿嘿,胡副司,这膳食都拎来了。”
先回来打头的小宫女束儿机灵笑道。
胡善祥温和一笑,瞬间让屋里气氛松快活络了些。
她道:
“谢你们了,可帮我摆上桌子。”
身后跟来的几人喘着气烦闷的暗瞪束儿一眼,就这丫头腿脚快,爱表现。
搬来四个大桌子,上面铺着蓝色锦布,每桌旁设了盏明灯,然后是凳子。
胡善祥脱了官帽,置于里屋,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已官威重,今儿她头上是粉翠珠花三朵,恰恰符合身份。
到了晚上,陆陆续续来人参晏。
今儿晚又是吉祥话不停。
什么步步高升。
什么福碌永亨。
什么官运鸿图。
……
搞得胡善祥好似过了八十大寿。
还有边说吉祥话边塞银票的,各种方式:敬酒时手心里,近身唠叨时衣袖里,甚至钱掉了说她丢了。
啊这!约莫几万两银子。
胡善祥拿着握着没拒绝,她不收人家还以为自已瞧不上人,便是胡尚仪也适时收过孝敬。
酒过三旬,正与太监互相敬酒呢,太子妃来了,胡善祥打算好明日去拜见这位主谢个恩,适时的留个更深刻印象,万没想到人这么给自脸,她笑行礼道: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摆袖,瞧着和乐庆祝的一屋子人,坐上首位道:
“行了,今儿是你大好的日子,就不必多礼了。我呢就是来向你讨怀喜酒喝,嘱咐几句,其他人都先出去吧。”
话落,谁都明白太子妃是有私话与胡善祥说了。
“是。”
参晏的十几个人都退出去了。
胡善祥恭敬的酌了杯酒敬太子妃:
“太子妃请喝酒。”
太子妃接酒喝了半口,搁下酒杯,昏黄灯光映着美人真是珠肌玉颜,她恍了下神,语气平静说出来意道:
“你这丫头聪慧贤德,母亲又是胡尚仪,身份也算清贵,小时候我还见过你长得乖巧可人,现在长大了是仪态风度处处不失你母亲,你可有意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