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

“阿善。”司良慧看向他，“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李善见她表情凝重，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问道：“何时？”

“你上次说过，你同我的母亲昙华郡主曾有过交集，是吧。”

“是的，昙华郡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善点了点头。

司良慧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话她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了：“你既知道我的母亲，那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

“不是司大将军吗？”李善疑惑道。司良慧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他。”她顿了顿，说道：“虽然我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想，十之八九就是他了。”她拉过三皇子的手，与他紧紧交握：“我们，可能有同一个父亲。”

三皇子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就木了。司良慧感觉到他的手一瞬间变得冰凉，仿佛冰块一样冻地她心惊胆战。然后下一瞬间他才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说着什么，就拼命地咳嗽。

他咳嗽地那么理解，一声声像刀子一样滑过她的心尖，司良慧连忙起身，轻拍他的后背，想帮他顺顺气，但是却没有丝毫的用处。直到他咳出了一口鲜红的心头血，才堪堪止住。

司良慧吓了一跳，忙高声喊道：“阿可！阿可！快来人啊！”

李善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对司良慧摆摆手：“没事，不要喊了。”

小太监阿可忙一路小跑过来：“殿下，郡主，怎么了？”

“无妨，你下去吧。”李善侧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苍白的面孔和衣襟上的血迹，“你下去，把门关上，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喏。”小太监应下，并随手关上了门。

“你要不要紧？要不要请太医过来？”司良慧急忙拉住他的手，还是那样的冰凉。她急得眼泪夺眶而出，后悔自己说出来那件事。

李善伸出手指，轻轻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但是她的眼泪实在太多了，怎么擦也擦不掉，他轻声叹一口气：“不要哭了，好不好？”

司良慧咬着唇点了点了，努力止住呜咽声，但是眼泪却止不住。李善看着她，然后长臂一伸，将她揽在自己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其实，我是想娶你的。”

司良慧听了这话，连抽噎也忘了，她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抱住，只能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声音和心跳一起传来。

“其实，我是想娶你的。”李善轻声道，“但是我知道，我的身子不好，我怕我撑不过几年，不能给你幸福。良慧，我是真的……好喜欢你。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淡泊的人，我害怕离别，但也习惯了离别，并做好了随时离别的准备。无论是对父皇母妃，对兄弟姐妹，还是对我的朋友，我都不想在他们心中留下过多的痕迹，我怕我的突然离世会让他们……”他顿了顿，喘了一口气，“但是对你，不知怎么，我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然我经常对自己说，我没有这个能力给你幸福，就不该和你有太多牵连，每天晚上入睡钱我都告诫自己，第二天要和你保持距离。但是等到第二日一睁开眼，我就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

“良慧，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也真的，很想娶你。”他将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她听到他的声音闷闷地发出，“我本来就不做奢望，但是听到你说，你是……父皇的孩子，我却还是会忍不住心痛。因为这样，我和你之间的阻碍会更多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