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习惯而已

张以安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到饭点，她帮着金珞拉一起准备了晚饭，等去了警署的朴灿烈回来。

晚间，张以安捧着书躺在床上却看不进一个字，等朴灿烈从浴室里出来上了床，她立即放下书埋入他的怀抱。

朴灿烈微愣，他环手将她搂紧，又在她的头顶蹭了蹭，朴灿烈“今天怎么了？”

张以安用力吸了吸，任性的让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味充满鼻尖，张以安.“灿烈，我决定了一件事。”

朴灿烈“……”

朴灿烈收敛了笑脸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朴灿烈“每次你说这样的话，我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吧，这会又要刺激我什么？”

张以安失笑的抬起眼，她定定的盯着面前精致的五官，想要记住他的一丝一毫。

张以安缓缓抬手，温柔的滑过他的眉眼，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继而她微微前倾，吻上了那温暖的唇，朴灿烈被动的回应着，满脑却是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半晌，张以安才退了出来，她扬起了扬嘴角再一次紧紧的抱住他。

朴灿烈“张以安…”

朴灿烈不安的皱了皱眉，朴灿烈“你听着，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事，一定要让我知道。”

张以安.“我知道，朴sir。”

张以安埋在他的怀里咯咯一笑，还伴着玩笑话打趣道，张以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重重的沉吸了一口气，张以安认真的抬眼看向他，张以安.“灿烈，你也知道，我的眼睛…渐渐的看不见了。”

朴灿烈“就因为这件事吗？”

朴灿烈嗔怪的白了她一眼转而又快速的朝她凑近，两人鼻尖抵着鼻尖，眼中的彼此只在咫尺，张以安愣神的瞬间，只听到某人的笑语，朴灿烈“那这样不就能看见了？”

张以安.“噗…”

被他大而化小的幼稚想法逗笑，这世间，最关注的她的病情的人不是她自己，不是医生，而是朴灿烈…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渐渐近视的后果是最后瞎掉。

他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

张以安.“灿烈。”

她捧上他的脸，不带半丝玩笑的对上他的眼睛，末了，她慢慢的启唇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张以安.“我想要捐眼角膜。”

朴灿烈“！！！！！”

朴灿烈脸上的表情顷刻间全部卸下，他猛地上前紧紧拽住她的手腕，朴灿烈“你疯了吗？你知道的，你的情况不会马上失明。”

张以安.“那也快了不是吗。”

张以安的一句话让他如梦初醒，他怔然的看着她，嘴唇翕动着，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以安.“我现在真的是连隐形眼镜都得频繁的换了，拿掉眼镜连一米之外的手指都数不清…这样…还不如直接了断的好。”

张以安笑笑，抬手按上他紧皱的眉心，张以安.“而且啊，现在有个人…很需要光明呢，光明可以给她带来希望。”

朴灿烈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他仅是直直的看着张以安的眼睛，希望能在她中看到一丝怯退…可是没有。

他比谁都了解她，一旦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什么。

张以安.“所以啊，这几天你就在家多陪陪我，我要把你的模样刻进心底，怎么也忘不掉的那种。”

张以安抬臂挂上他的脖子，像小孩子一样依偎在他的颈间，张以安.“我老公那么帅，肯定能记住的。”

朴灿烈沉沉闭上眼睛，他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却依旧无法填补内心的空缺，朴灿烈“什么时候。”

转眼间，他的语气里满是疲惫。

张以安.“大概下个星期吧，我已经通知过艺兴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总觉得这种事吧，还是让他来比较有安全感。”

朴灿烈突然没有再说话，张以安以为他在试着接受，困意在瞬间袭来，她抱着他正欲入睡，而一声质问突如其来，强行驱散了所有的困意。

朴灿烈“以安，你甘心吗…”

甘心？甘心重新那么快回到黑暗吗？

这个问题，张以安不是没有考虑过，答案当然还是有所牵绊的，况且…这幅眼角膜是白留给她的，是她全身上下最为珍视的东西，而此时却要拱手让人，她想过不管不顾，可…这次她没法自私下去。

张以安重新闭上眼，许久，她才轻轻出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又像是说给朴灿烈的答案，张以安.“我只是习惯了。”

简西子跌跌撞撞的模样重新出现在眼前，半年了，她好似依旧习惯不了没有光的日子；半年了，她好似依旧习惯不了只能在梦里看到模糊的他。

或许就是在那一刻，张以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比她更适合黑暗。

习惯，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