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折磨

低沉温柔的男声忽的从身后传来，张以安猛地浑身一颤，她几乎是本能地转头朝身后的沐之锡看去。

男人一身居家装，还穿着围裙，正半露着惊讶看向这边。

心在那一刻被狠狠的攥住，蔓延的不安让她不敢将视线再停留半分，张以安紧张的转身看向朴灿烈，本来脱口而出的解释却在他复杂冷漠的视线中不知从何说起。

张以安.“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味的摇头，声线颤抖。

朴灿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前一秒扬起的欣喜在这一刻颓然落下，无处安放的愠怒贯穿了脑海让他的目光变得失控凌厉。

面前的女人半湿着头发，随意地穿着一身及膝浴袍，而那个男人，语气熟稔，态度随意自然，那一刻，朴灿烈像是疯了，所有的线索都将他往那条方向引导。

朴灿烈“你不回来，你躲着我，就是因为他？”

她极少听到他如此冷冽的声线，寒意拔地而起，缠绕着她的脚腕让她无法动弹，张以安鼻尖一酸，哽咽的出声，

张以安.“不是的…”

朴灿烈“我等了你三年，想了你三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张以安.“不是！”

她猛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分明用尽了全力，却还是轻而易举的被他挥开，张以安愣愣的看着顿在半空没了支持的双手，怔然的抬眸对上他陌生的视线。

张以安.“灿烈，我——”

朴灿烈“张小姐。”

!!!!!!

他忽的将左手的证件举到她的面前，挡住了两人交错的视线，他的语气疏离冰冷，典型的警察对待嫌犯的态度，

朴灿烈“请问你在下午四点钟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张以安.“……”

随处滋生的委屈她挣扎不开，她漠然的看着警察证上鲜明的“朴灿烈”三个大字，胸口的温度渐渐凉去。

此时此刻，她多想歇斯底里的质问他，凭什么误会她，凭什么将一切的罪过都放在她的身上？！

朴灿烈你自己不也早就做好了选择了吗？！你不也…早就有了可以代替的人选，可以重新去爱的人了吗!

可她…没有…

当初一味要离开的人是她，从那一刻她就该看清自己的立场，朴灿烈愿不愿意等她不是本分所在，他重新有了自己的未来也是情所应当，她，早就失去了那份资格。

她不是朴灿烈的谁…她凭什么过问？

朴灿烈“请回答！”

男人的低吼拉回了她的思绪，张以安紧咬着下唇低下头，她拼命的忍住鼻尖泛起的酸楚，再抬头时，纵使眼眶通红，也已波澜无惊。

张以安.“没有。”

朴灿烈“有没有看到嫌疑人。”

张以安.“没有。”

……

规矩的一问一答，毫无温度而氛围，两颗迷失了方向的心。

现在这一幕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随着最后一个问题得到答案，朴灿烈收起了本子，他错开张以安灼热的视线，他甩手带上门，欲转身离开。

张以安.“灿烈！”

最终还是她忍不住这难熬的气氛，张以安不假思索的想要拽住他的衣角，却措不及防被重重关上的门夹到了手指。

张以安.“啊！”

她本能地痛呼出声。

朴灿烈一惊，他猛地转过身来，下意识的要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沐之锡“以安！”

他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张以安的手已经在几秒前被另一双大手握上，沐之锡神情担忧的盯着她夹紫的手指，忽的甩头朝他看来。

眼神里的冰冷显而易见，他愣愣的垂下手，落寞的神情在眼底转瞬即逝，他毫无感情的略掠过紧紧的盯着他的张以安，转身快步离开。

张以安.“灿……”

视线忽的模糊，指尖的麻木渐渐转化为钻心的疼痛，直至蔓延到心口，疼得她无法呼吸。

从未料想过的场面突如其来，或许在他看来，她无动于衷，可是只有张以安明白，她只不过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角色去诉说。

沐之锡“别站着了，先去上药。”

沐之锡心疼的看着她，他欲拉着她的手往沙发上走而在下一秒，手心的温度毅然决然的抽离。

他怔了怔，暗暗苦笑一声。

张以安.“这几天谢谢你，我这边也适应的差不多了，组织的事情比较忙，下次不要再来了。”

他背对着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语气冷漠，还有那显而易见的逐客令让沐之锡无奈至极，两腿旁垂落的手渐渐收拢，他许久才应出声。

沐之锡“嗯，我知道了。”

他整理了面部表情，转身笑的自然，

沐之锡“暖气不要偏低偏高，早饭晚饭也不要随意解决，食材多余的我买了不少都给你放冰箱里了，不想做饭的话就叫外卖。”

张以安.“……”

张以安定定的看着他，半天没有说话。

沐之锡“我走了，记得吃饭。”

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错过张以安往玄关走去。

张以安.“对不起。”

轻轻入耳的声音让他脚下一顿，沐之锡附在把手上的五指猛地用力握紧，他缓缓地转动把门，屋外的寒风猛地刮进，顺着敞开的领口钻入，他却感受不到半丝寒意。

沐之锡“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不欠我什么。”

身后的关门声落下，张以安的身体也瞬间失了支撑软软的倒在沙发上，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的脸色霎时苍白，她摸索着拿出药，颤抖的灌下。

冷汗沿着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米白色的沙发上，她苦笑一声将长发揽向脑后，几分钟的场面像是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像是一把吧刀刃无休无止的在她身上捅着窟窿。

可她除了接受还能干什么？一年之约早就过去，一切不过是她的咎由自取。

这就是她得到的答案吗？她花了日夜的深思熟虑，到头来结局也落得荒唐，还真是可笑。

现实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巴掌，朴灿烈回到案发地点的时候像是失了魂的傀儡，将众人的汇报自动屏蔽于脑后。

怨气在那一刻膨胀的更为强烈，他甚至不敢让她开口说一个字，他怕她给他的答案让他无法接受。

对不起…我已经有了新的归宿……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三年多算什么？痴心妄想的自作多情？

有时候，我们都是演员，我们太过于修饰情感，以至于没有看到彼此隐藏之下的真挚，谁是谁非的谬论过去成立不了，现在也不复存在。

人与人的相处，总该有一个契机，遇见、相爱、分开，一念之间的花好月圆，一时之谜的风流雨散，该是你的，辗转千世他还是会在你的身边，不是你的…用力攥紧又有什么用。

张以安自以为早已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不挣，她不抢。

朴灿烈也刚愎自用的认为摸透，所以他不想听她的解释，他选择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