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如梦难安

楼下的咖啡店里，她和他面对面安静地坐着，两人姿势一致的搅着眼下的咖啡，却没有半点欲喝的意思。

最终，还是张以安先抬起头，她注视着男人低垂的眼帘，轻笑，张以安.“你怎么会到纽约来。”

边伯贤“有个海外活动，空闲的时候来商场逛逛。”

他答得很快，像是早已准备好了的答案。

他们之间，像是老友叙旧，可又不一样，彼此情不自禁竖起的高墙，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韵味分明。

张以安心不在焉的拿起咖啡杯，她抿了一口已经失去温度的咖啡，伴随着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那片漂泊不定的心终于归于海底。

她猛地想起前段时间又上了一会热搜的新闻，提唇笑道，张以安.“听说你和笑影马上就要订婚了。”

她没有发现对面男人不自然的一颤，他像是沉默了许久，才轻轻的接上她的话，边伯贤“对。”

张以安.“恭喜。”

张以安抬起深埋的头，她静静的看着男人长睫毛在眼帘之下扇动，老实说，如今这么仔细一看，她才发现，对于这张脸，她有好多细节都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她恍然回过神，又说道，张以安.“笑影应该很幸福，你把她保护的很好。”

她还记得当时卡西塔将这个新闻告诉她的时候，曾拿他和金俊勉做过对比，张以安说过，边伯贤不会走那条路，他会公开，他会用尽气力保护那个女孩，如今，预言成真了。

关于他们的消息，除了那些身不由己的私生饭评论，其余的，只要边伯贤力所能及的，他都会把于笑影放在中心。

边伯贤“……”

边伯贤没有立即应话，他缓缓松开握紧咖啡杯的力度，末了，他抬起头来与张以安对上视线，他神色隐晦，眉心微皱，边伯贤“在我接受你的祝福之前，张以安，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答案。”

张以安嘴角的弧度一僵，她珉平了嘴角，面无表情的看着边伯贤，她知道他想问什么。

张以安.“伯贤，你和笑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个答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边伯贤“重要。”

边伯贤忽的自嘲一声，他落寞了视线，毫无笑意的看向玻璃窗外形形色色的人，边伯贤“我开始…就是因为你的那个答案，才决定用笑影来麻痹自己的心。”

张以安.“！！！！你！”

张以安不敢置信的睁大瞳孔，她难以置信边伯贤会选择如此荒唐的方式，她冷声道，张以安.“你这样对她公平吗？”

边伯贤“过去是不公平，可是现在，殊途同归，我既然决定和她订婚，自然也不是毫无感情。”

不知何时，他的眸子已经带上了点点笑意，听完他的转折，张以安绷紧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去。

边伯贤“以安，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给我心口插得那一把刀，不是我选择另一段爱情就可以根治的…”

他唤着她的名字，强迫两人四目相对，边伯贤“你只需要再说一遍，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信，不管答案是什么，我也绝不会再过问，不管答案是什么…我们之后，都是朋友。”

边伯贤“可至少在你没有回答我之前，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放下。”

他的眸色分明是泛着温柔的光，可是在张以安的眼里，却像是数根利刺，正不断地涌向她。

其实那个答案，对于现在的她和他来说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他们已经踏上了最终的那条路，一个答案而已，想忘便忘。

张以安收回了视线，她无奈轻笑一声，轻道，张以安.“是你…我说过，除了第一次看见你的脸，我从未将你和白弄混，之前不会，之后更不会。”

那时，白在她的心中的地位无人替代，边伯贤也是举足轻重。

边伯贤愣了愣，继而绽开了张以安记忆之中的笑，他的嘴唇笑成了方块形，笑得眯起了眼睛，边伯贤“你知道吗？我不管走哪一条路，总能被自己驳回。这今后，不会了。”

边伯贤“影泽。”

他自然的叫出她的名字，张以安犹豫了一刻，才后知后觉的看向他，他的下垂眼炯炯的看着她，眸色闪动，在他的眼中，张以安像是看到了一片星空。

边伯贤“从今以后，我终于可以学着…放下你了。”

他的话像是被施了魔法，通过空气作为介质直达心脏，张以安意外的没有觉得压抑，反倒是心口那块因他而愧疚的地方正悄然愈合，她笑了，张以安.“嗯。”

边伯贤终于不再拘谨，开始大方的和她攀谈起来，他问过了她的生活，提起了自己的事业，而最后，他说道，边伯贤“你想听听Ｃ市的故事吗？”

他明显的看到她的眸色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下一秒，她错开他的视线，欲盖弥彰的低下了头。

边伯贤轻轻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边伯贤“世勋和沈馨一年前结婚了，灿烈的事业也是如日中天，不过…前段时间受了一次伤进了医院。”

张以安.“什么？！”

低垂着头的张以安猛地抬起头，神色急切不安，张以安.“他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触目的边伯贤一副意料之中的笑意，张以安一愣，她迟钝的发现自己的反应是如何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边伯贤“你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已经出院了。”

边伯贤体贴的送给她一个结局，后者在心底默默松了一口气。

边伯贤“倒是你…以安，三年多了，你真的，不准备回去吗？灿烈他…一直在等你。”

张以安.“！！！！！！”

紧握的双手一颤，指甲顺势刻进肉里，她却是像是没有发现一般愣在原地，寒气似乎从脚底往上冒，她全身冰冷。

张以安.“那个傻瓜…我们说好的啊，一年之内我没有回来，他就该重新谋一条路。”

边伯贤“你还不懂灿烈吗？他这个人啊，倔强的要死，我从高中认识他到现在，只知道他只喜欢过一个人，凡是他认定的人和事，不管会耗费多少心力与时间，他都会坚持下去。”

边伯贤往前挺了一些，他撑着手抵着下巴，突然失笑，他为了顾影泽差点和朴灿烈反目成仇的那一幕至今还在脑中挥之不去，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也是第一次打架。

不过幸好，他们还回得去。

他的目光锁定在张以安不断紧攥的双手，慢慢开口，边伯贤“过去，他将他的的事业放在第一位，可遇上你之后，你成了他心中的第一。在你的身份曝光之后，我从不担心灿烈会和我一样继续喜欢着你，因为我可以毫无压力的说服我自己可他不能，他是警察，他非但要对得起自己的心，也要对得起这份满载荣誉的职业。”

边伯贤“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和你在一起了，在知道你是谁的情况之下…以安，灿烈他有多爱你，我一个外人都自叹不如，你又怎么舍得放弃？”

张以安.“别说了。”

她猛地打断他，在边伯贤诧异的注视之下，她仰面将黑咖啡一饮而尽。

“砰。”陶瓷杯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音像是一场警示——这场谈话将无疾而终。

可是为什么？边伯贤愣愣的看着她拿过包一脸漠然的站起，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如果是真的，他不信，他不知道那个白在她的心下还有多少，可至少她之前决定了和朴灿烈在一起了，那么她爱他也是无疑；可如果是假的…到底是什么逼得她如此狠下心，将最真实的想法扼杀在摇篮？

张以安.“Ｃ市，我回不去了。”

她毫无起伏的落下一句，转身离开。

平底鞋踩在地上的力度坚决，就像她已经说服自己的心，她已经回不去了，过去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她既然没有办法永远的陪在他的身边，不如不再给他希望。

猛地，身后传来边伯贤的声音，张以安倏然抬起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她脚下半路停滞，保持着跨步的姿势僵在空中，他的声音如魔音绕梁，一句完整的话进了脑海，又被她字字拆开，最后又是自己组成真正的事实至极心脏。

她只觉得一片空白，难以接受他说的内容。

张以安机械的转过身来，对上身后已经站起身来闪躲着她的视线的边伯贤，她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出伴着磨砂玻璃般沙哑的几字，张以安.“你…再说一遍。”

边伯贤几次欲错开她的视线，最终还是抬眸对上她错愕的漆黑眸子，他上下启唇，再一次直白的说出对她而言如炸弹般的事实。

边伯贤“艺潋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