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雷厉风行

慕盛诚跪在地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次日。

杨池鱼早早地就醒了，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以前的许多人，许多事。

她梦见了那年那座城中的大火，还有，沈将军的笑，沈将军的夫人眼中的泪光。

心秋一边帮杨池鱼梳头，一边小心地观察杨池鱼的神情。

“姑娘今儿吃什么好呢？“

杨池鱼看着铜镜映出她的面容，带着几分模糊，几份清冷。

“心秋，你想吃什么呢？“

“奴可吃不下。姑娘昨儿不是说今儿要去对对账，想想法子将那些亏空再补回来吗？“心秋眨了眨眼。

“事自然是要做的，饭也是要吃的。“杨池鱼面带微笑看向心秋。

“姐姐，姐姐。“杨意琅人未到声先到，连蹦带跳地跑了进来。

杨池鱼脸上挂上了更加热切的笑容，转头拉住了杨意琅的手，说话都带着几分笑意：“阿琅吃了没有呢？没有的话就和我一起吃吧。“

杨意琅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还没，我想着来看看姐姐在做什么。还没顾得上吃饭。“

杨池鱼摸了摸杨意琅的头，转而对身边的心秋吩咐道：“去把阿琅的吃食也一起端来。“

“厨房。今儿早上熬了粥，还做了桂花糕。还有杏仁茶，对了，粥是鸭肉粥。“心秋点了点头。

“一大早吃这些怪腻的。算了，把粥端来吧。“杨池鱼皱了皱眉，顺手拿起旁边的账本看了起来，杨意琅见此乖乖地坐到一旁。

杨池鱼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将账本上的人名和昨日自己见到的人的脸一一对应。

嗯，这个吞没银子最多的人是昨日那个最镇定自若，对答如流的，面上也没什么破绽啊。

若不是她放翻了近两几年的账本，恐怕都看不出来。

有些账目都已经没有对证，恐怕现在想收确实已经晚了。而且吞下去的银子哪有那么好再吐出来呢？那些吞没银子多的无一不是当年追随杨家的老人。这几年占着资历老了，在庄子里也是作威作福，甚至传到了杨池鱼的耳朵里。

若是不用一些非常之手段，恐怕很难将旧账收回。若是不能施以惩戒，难以服众。

“阿琅，昨儿我让你去问母亲，母亲她是怎么说的。“杨池鱼放下账本，目光温柔地看向一旁的杨意琅。

杨意琅有些惴惴不安地搓了搓手：“母亲她没答应。“

顿了顿，杨意琅又小声地问了一句：“姐姐是不是我太没用了？“

杨池鱼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考虑不周。阿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二人正说着话，心秋已经端来了食盒，端端正正地放到桌上。

鸭肉粥的热气缓缓上升，香气萦绕在屋里的每个人的面前。

“不说了，先喝粥吧。“杨池鱼帮杨意琅舀了一碗粥，“小心烫。慢点喝，不急。“

直到杨意琅乖乖地喝碗粥，安静地离开，杨池鱼的眼神才冷了下来。

“心秋，传令下去，带二十个年轻的手脚麻利的小厮跟我去一趟庄子。还有，通报父亲。“

“姑娘，二十个，会够吗？“心秋的眼神透着些担忧。

“那些人家中的人口奴婢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多个。若是仅仅凭着二十个人，确实是不够。但是我们此行并不是去以武力抗衡。我要二十个人，为的只是增加一份声势。另外跟随的还要十个年高稳重的婆子。“杨池鱼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团扇。

心秋点了点头：“对了姑娘那些。管事的人和杨家签的也都是都是卖倒的死契。“

“正是如此，一些人该发卖的发卖，该打板子的打，该罚银子的罚。“廊上传来鹦鹉的叫声“打，打“，杨池鱼不由地微微一笑，“自然，之后会有些空缺，我们的人手，便也可以安排上去了。有些规矩也可以稍微改一改了。“

心秋突然想起前几日自家姑娘对她吩咐的那些事，恍然大悟，原来姑娘她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