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晚霞从一扇扇玻璃长窗外透进来,给站在走廊的人渲染上几分暖意,长长的黑影拖在他脚下,钟楼敲了五下,阳光不得不散去最后的一丝热力,把大地托给黑夜,那个笔直的人影终于动了动,他咬紧嘴唇,向前迈进两步,顿住。几秒钟后又挪回原地,继续对着石墙站岗,他的五官因为懊恼皱成一团,显然对自己的行为满腹怨气,可偏偏又无法自控,他已经站在谜亚星的个人小屋站了足足两个小时了,他心里想着就算不进去,守在这儿也好;他心里始终有根刺似的扎在心里。黑暗的幽影没顶而来。
“烈焰坚尼,你在这做什么?”
艾格妮丝忽然出现在楼梯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白色沙砾桌布上落满星辉,谜亚星手中的笔越写越快,血液在脑中烧灼,他长时间没休息而苍白的脸上因为出汗而泛起薄薄的绯红,他不能再满足于仅仅是保护萌学园的安全,他更要在这场敌暗我明的处境中救出乌克娜娜。可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他只能从和她分别那天说的零星碎语,从手中的魔法资料里探寻踪迹,白天要装作若无其事一般,不能在“乌克娜娜”面前露出马脚。又要时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不能让她有任何不利的行为;只有到了夜间,他的灵魂才是最自由自在的,他可以无所顾忌的在这个小房子带着全部对她的痛苦与思念纠缠。这样彻夜难眠的夜晚,他还要熬多少个,才能迎来黎明?
回想起坐在礼堂偷偷瞄着她吃早餐的清晨,图书馆里有意无意伤害从她身边经过的午后,教室里暗戳戳和焰王比谁先能完成咒语,直到听到她雀跃喊着自己名字的时光。点点滴滴,如此清晰的,幸福又酸楚的回忆,竟也恍如隔世。谜亚星很快从记忆里出来,给自己倒了杯龙舌兰,喝下最后一口酒液,又坐回了书桌旁。
艾格妮丝看着谜亚星屋内壁灯灭了,只剩下悠悠一盏橘黄色的光芒,红头发的少年也离开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坚尼。他是个简单快乐的男孩子,毫无心机,喜欢和厌恶,羡慕和嫉妒;他都会很直白地表现出来,即使有时候这种表现显得幼稚气人,但也不影响他善良真诚的本质,正是这样平凡温暖的人,一点一点渗进她的心,她想的是如同父母一样安稳幸福的生活,更自信自己从不需要一个显赫的家族背景来抬高自己,所以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了他。
她也该回去了,艾格妮丝的动作突然僵住了,目光直直盯着大约一百米左右的一片灌木丛,乳白色的雾气中,竟依稀站了一个人,她的视力很好,以至于她甚至能看到对方渗着水的发梢,黑曜色的眼睛好像一汪融化的雪水,目光盈盈。
是她看错了吗?——艾格妮丝用力闭眼再睁开,那人影的轮廓渐渐模糊,仿佛是雾一样,被山风一吹,就消散无影了。
乌克娜娜站在醋粟灌木丛后,隐形斗篷把她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并不是毫无破绽。就在刚才她差点又暴露了。
在白天,乌克娜娜就披着坚尼在魔法器具翻找出来的隐形斗篷,安然无恙的在萌学园的走动;在暗处监视着那个人偶,防止她做出任何不利于同学们的行为;同时常去后山的石林中,看看当初自己消失后的第一个案发地点。
谜亚星知道小兔子老是半夜会跑出去,于是有了留门的习惯,果然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酒味,乌克娜娜脱下斗篷化作人身,轻巧的打开香薰机的开关键,无声的吐出气味,淡淡的青苹果酸甜气味弥漫在卧室里。
谜亚星虽然在熟睡中,但是紧紧的眉宇透露出他的不安,乌克娜娜按往常一样,走近他,手指舒适轻巧的力道按压在他的太阳穴处,为他做着放松,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娜娜……”
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接着他的手臂抬起来抓住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乌克娜娜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梦话,下意识的缩起身子,但谜亚星结实的手放在了她的腰身,于是她被动的接受着他的行为。
他突然翻身压上她倒在柔软的床榻上,他睁开眼看她的眼神直白而毫不掩饰,将头埋在乌克娜娜的肩膀处,嘴唇贴着她的脖子,这又是梦吗?
“什么?”
乌克娜娜还没反应这突然的变故,就被他吻住,第一次被他这样的亲吻,胸口起伏,奶猫一样细细喘出声,她尝到他口中浓厚的酒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死闭着眼,双手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领。
她的耳朵很红,白皙的手臂被他扯下围绕在自己的腰窝处,他的眼神在酒精的熏染下幽深而疯狂,宽大的手掌徘徊在乌克娜娜裸露的皮肤,有意无意的轻抚撩拨。乌克娜娜开始扭动身体,想要逃离他的失控。可是谜亚星的手紧紧禁锢着她,甚至乘她扭动之时,将她的长裙向上推。
“啊…!”乌克娜娜睁眼,伸手去遮掩衣不蔽体的自己。
“抱着我可以吗?”他发出指令,舔了舔嘴唇,低头含住她的下唇安抚着,“别怕。”
“谜亚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乌克娜娜的眼圈发红了,异物感让她从心底升起恐惧,双手却不甘示弱的在他的脊背上抓挠。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做梦。”
连续不断的湿吻让他感到放松,谜亚星死死盯着她的脸,渴望的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嘴唇,此时的一切,他在梦里也不敢想过,连声音都变得哽咽难咽。
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犹如三月的春雪,低唤着她的名字,薄薄的衣衫隔不住两个紧贴的心脏,一起用力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