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涛江水向下流去，鸟叫声打破寂静。
“按照你这个说法，背后那人指使了不少人。”薛莘站在筑桥七八百米远的地方与闻崃交谈，垂眸说，“妖分为本体和人形。”
闻崃盯着不远处的人来来往往搬石挑担在修建一座新桥，她没说话，等着薛莘接着说下去。
“如果实力够强，那么本体和人形可以强行分离，实现‘分身’。”薛莘抬头望着远处，穿过人群看着模糊的山脉，声音轻又低，“那么可以分成两股杀人也不会被发现。”
闻崃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像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忘记了是在哪本书上见过。”薛莘不动声色摁住她的好奇心，“那本书枯燥乏味，甚是无趣，随手翻了两页便扔一边了。”
“哦。”她说，“这样说来我们运气不错。过去瞧瞧。”
薛莘看着她的背影，手里的缚神索缠绕在她手腕处，长了的几截随意搭在手里攥着。
薛莘有点遗憾，眼睛里却透着烦躁，“发现了么？”
“想什么呢？快跟上。”闻崃招呼愣神的人。招呼完后想起这人是跟着来玩的，她才是来完成任务的。
两人长时间处在一块，薛莘常常提点意见，闻崃下意识以为薛莘和她从来都是一起的。
闻崃看不清她的神色，瞧着她点头就自己往前走了。
她向来不等她。
薛莘产生这个想法后随即又产生一个让人胆颤又害怕的想法。
闻崃拿着图纸，指挥手下的人，对来到她身边的薛莘说，“这里流水太大，很容易冲毁岸两边的泥沙，周围最好种些树。”
薛莘扫了岸边和水流一眼，“嗯。”
“你今儿怎地心不在焉？”闻崃叫人去移植树，“累了？”
“可能吧。”薛莘动动手，两边没长齐的树苗长成了参天大树，甚至不知道从哪儿一移来了好几棵树，明显是装饰用的。
闻崃呆滞地看着那些莫名其妙来的树，“那几棵树我不跟你计较，那几株牡丹怎么回事？！”
一棵颇为粗壮的梧桐树后展开的是一丛的牡丹，向四方长开，不注意真能略过去。
薛莘没答话，对刚搬树苗回来的下人说，“这几盆苗子送给你家大人。”
下人呆呆地点头，又把树搬走了。
闻崃秒懂她说的什么意思，“你没事拿人家家里的树就算了，连花也拿？”
“有何不可？”薛莘头也不抬，忽然恶趣味地笑了笑，“姐姐的意思是让我搬回去？”
闻崃算是明白了，这人带姓叫姐姐说明心情不错，生气会叫仙士，不高兴时阴阳怪气地叫姐姐。
“……”闻崃将图纸塞进她怀里，“我不管了，你看着来。”
走了两步停下，“魅妖的事等之后再商量，你先少惹事。”
“好的。”薛莘缓慢地念出，“姐姐。”这两个字在她嘴里反复碾磨才出口，宛如一只捕食的狼。
薛莘回头看着那些人，“听见了吗？”
几十人整整齐齐跪下摇头，参差不齐道，“没听见……”
“……”薛莘补全一句话，“听见了吗？好好干活。”
薛莘垂眸看着他们，倏地笑了，“不打自招。”她带着警告，“从今天起你们不是我的人了，好好护着闻崃，若是她出事了，你们知道规矩吧？”
薛莘听见几句是后便消失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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