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已经属于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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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黑了，波鲁纳雷夫怎么还不会来？不会又被敌人抓单了吧？”加斯提斯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道，“我们做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不用担心加斯提斯小姐，这个岛上除了我们就没有其他人了。”阿布德尔无奈地说道，“波鲁纳雷夫心那么大，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阿布德尔桑也真是的，您怎么也来演波鲁纳雷夫啊？下午我迷惑了好一会儿呢。”

阿布德尔耸耸肩：“就当给他个教训了，当初若不是加斯提斯小姐赶到及时，说不定我就真的为了那个家伙死掉了。”

“果然还是去看看波鲁纳雷夫吧，每次他一落单总会被敌人单刷。”加斯提斯站起身掏出了灵摆。

此时的波鲁纳雷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妹妹本应该埋葬在法国老家的墓地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一个无人岛上。

“你是谁？！”波鲁纳雷夫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别过来...好痛苦，身体...还不完整......”

“这个声音......!”

波鲁纳雷夫听见了跟自己妹妹别无二致的声音从那个少女口中传出，这个声音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哪怕再过去十年二十年他也绝对不会忘记那个声音。

热泪止不住地脱框而出，哪怕理智再怎么告诉他他的妹妹早已经离开人世不会再回来，可多年来的思念与悔恨依旧以压倒性的胜利战胜了理智，让他开始相信眼前的少女就是他的妹妹雪莉。

“雪莉，真的是你吗？是你对吧，雪莉！”波鲁纳雷夫小心翼翼地靠近着，生怕自己的声音过大惊扰到她，从而使她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两只飞鸟从他眼前飞过，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眼前的妹妹却突然跑远。波鲁纳雷夫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跟着对方的脚步逐渐向岛屿的身处跑去。

“雪莉！等等雪莉！再让我...让我再看看你的脸！”过去的回忆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播放着。年幼时期张开双臂向自己跑过来的妹妹，被自己举起来央求着自己再举高一点转圈圈的妹妹，收到新礼物满心欢喜地跟自己道谢的妹妹，跟朋友出去玩向自己告别的妹妹，还有.....在雨中被J·凯尔侮辱玷污只剩一具冰冷尸体的妹妹......

“雪莉——！雪莉！你在那里吗？你为什么要跑？！是我，是哥哥啊！”波鲁纳雷夫小心翼翼地生怕对方再像刚刚那样跑掉。

“因为...我现在满身泥泞，”阴影中的女孩哽咽着说道，“头发也很毛躁。”

“别在意这些，雪莉！不管有多脏，你就是你，你为什么要哭？”波鲁纳雷夫慢慢走进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你在伤心什么雪莉？”

随着波鲁纳雷夫的不断靠近，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终于得以看见了那张他朝思夜想的面庞，没错，这张脸哪怕是化成灰他也绝对不会认错，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她真的复活了！

波鲁纳雷夫抑制不住想要去拥抱自己妹妹的动作，就在马上可以触碰到她的时候，却被对方出声阻止了下来。

“不行！别过来！你不能接近我！”

波鲁纳雷夫一愣，但还是在对方的要求下收回了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会讨厌我的。”

“讨厌？不，雪莉，我永远不会讨厌你！我过去说过哪怕一次讨厌你吗？”

“有，小时候，我把你养的热带鱼喂了猫，你很生气，就说了讨厌我！”

这一句彻底打消了波鲁纳雷夫最后一丝疑虑，让他彻底相信了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没错，我当时确实是很生气，但是请你相信，我是永远爱着你的！过去是，现在也是！”

“真的吗？你会永远爱我吗？无论何时，你都会爱着我吗？”

波鲁纳雷夫想都没想便回答道：“当然！无论何时，我都爱着你！你就是我的雪莉，你知道我有多想见你吗？”

“是吗？我也是，哥哥。”

听见心爱的妹妹如此回答，波鲁纳雷夫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张开了双臂想去拥抱她：“那么雪莉，来转过身，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为什么哭，你在伤心什么？”

“伤心？不，哥哥，我不是伤心地哭了。我...是因为...”

“能吃掉哥哥所以感到高兴啊！”

另外半张狰狞的脸映入了波鲁纳雷夫的视野，她就如同电影里的丧尸一样冲着波鲁纳雷夫伸出了自己的獠牙。

“波鲁纳雷夫！”

还没从着急转直下的转变反应过来，一股拉扯力拽着他躲过了雪莉的獠牙，栽倒在了地上。

加斯提斯？！她怎么在这儿？波鲁纳雷夫的大脑一片混乱，还沉溺在终于见到死去的妹妹时的情感中无法自拔。

“下作的东西！”加斯提斯看上去非常生气，神谕忒弥斯化作的绳索紧紧地将她束缚住，逐渐收紧的力道使得雪莉的身体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纹。

“住手！加斯提斯！”波鲁纳雷夫扑倒了加斯提斯，“快住手！你这样会杀了她的！”

“那个东西险些要了你的命！波鲁纳雷夫！”加斯提斯有些理解不能地看着波鲁纳雷夫。

波鲁纳雷夫大声反驳道：“她不是敌人！她是我的妹妹！哪怕是你我也不能让你对我的妹妹出手！”

敏锐如加斯提斯很快便理解了其中缘由，但是心中的怒火反而更盛：“波鲁纳雷夫，你清醒一点，亡者是无法复生的！”

“她就是我的雪莉！”也许他一直知道这一点，但是潜意识里却一直不想去面对，就像是遇到天敌只知道把头埋进沙地里的鸵鸟一样逃避着现实，“她就是我的妹妹！她甚至还记得她曾经把我的热带鱼喂猫！”

“波鲁纳雷夫...”看着友人自欺欺人地说着那些证据，看着他不断流淌着的眼泪，常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是怎样的思念才能让他面对如此一个怪物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妹妹真正复苏？“加斯提斯，你不是通灵师吗？你一定可以感知到的吧！她真的是我的妹妹雪莉！”

“求你了，加斯提斯，告诉我，她是真的。”高傲的法国剑士在这一刻放下了自己所以的骄傲，恳求着通灵者告诉他想要听到的“真相”。

到了这时，加斯提斯反而冷静了下来，她不仅没有安慰他，反而大刺刺地将真相血淋淋地败在了波鲁纳雷夫眼前，用更大的声音用实话反诘回去：

“不，简·皮耶尔·波鲁纳雷夫！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只不过你死活不承认而已！你在逃避你不愿面对的事实！”

加斯提斯高声喊出来的一句话像是自带醍醐灌顶的巫术一样，一股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便将吹得透心凉，将悲痛欲绝的波鲁纳雷夫吹得冷静下来。两双颜色截然不同但又同样浸满了悲伤的眼睛一对视，那一瞬间他好像真的看到了神话中蒙住双眼无视一切私情只求一个真理的忒弥斯。

就在他在一瞬间冷静下来一身冷汗，一时之间不知今夕是何年时，加斯提斯缓缓开口：“抱歉波鲁纳雷夫，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真正的雪莉看见你被一个披着她样子的怪物蒙蔽住双眼，她也会为你而感到悲伤。”

“过去已经属于死神，未来依旧属于你自己。逝者已经无法再复活，但他们的灵魂却一直在这个世界的某处守望着生者，不要让雪莉为你担心。”

“现身吧卡梅欧！只会搞连假把戏的下作替身，利用亡者的卑鄙小人，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