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地重游

今晚宫里要举办一场宴会，刘曜本来对这些唯恐避之不及，只是皇帝点名要他过去，他只好赴宴。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皇宫，安谨昔不禁触景生情，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好在刘曜走在前面，看不到她。

刘曜一会你就跟在我的后面，皇宫里不得轻举妄动。

安谨昔（司马昭宁）遵命。

到了宫殿，宴会已经开始了，琴师舞女们尽情地歌舞，在场的达官贵人们也乐此不疲。安谨昔看着在场的一个个人，她觉得甚是刺眼，这其中有之前西晋的朝臣，也有与自己势不两立的仇人。

刘曜拜见陛下。

刘聪（皇帝）阿曜来了，快入座吧。

刘聪（皇帝）婉儿今天也来了吧？

勒准回陛下，小女正坐在老臣旁边。

勒婉见过陛下。

刘聪（皇帝）婉儿如今也不小了，该婚配了，不知在场的人可有你中意的？

勒婉回陛下，其实婉儿从小便钟情于宸王殿下。

听到这，刘曜不由得一愣，这勒婉虽然小时候与他见过几面，只是也谈不上熟悉，她是勒准的小女儿，勒准的几个女儿都进了宫，唯独剩下这一个女儿，这八成是他和皇帝安排好的。

刘聪（皇帝）阿曜至今尚未婚配，莫不是一直在等婉儿？

勒婉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而一旁的安谨昔一脸看戏的表情看着刘曜，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民间的流言是不是真的，正好今日一探究竟。

刘曜回陛下，微臣一心想要平定战乱，并无娶妻的打算。

听到刘曜的回答，皇帝、勒准和勒婉脸色都有些难看。

刘恒皇叔不会还放不下那前朝女子吧？

刘粲二弟你就不要乱猜了。

刘恒我可不是乱猜，想当初皇叔不相信那前朝女子死了，在乱葬岗里找了一天一夜，回来的时候才知道那女子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安谨昔听到这些话内心不由得一滞，他明明一直都在利用自己，为什么还要关心自己死活，大概是因为愧疚吧。

刘曜是她帮我拿到了兵符，我本不想她死。

刘妍二哥你说这些做什么？

刘恒也是，前朝余孽，不提也罢。

刘粲皇叔，我劝你还是快些娶妻吧，现在外面传的那些关于你的谣言可不太好听啊。

刘曜我有说那些是谣言吗？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刘曜这是亲口承认自己是断袖了吗？刘粲和刘恒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安谨昔也不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刘聪（皇帝）阿曜，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刘曜还请陛下不要再操心微臣的婚事了，像我这种常年上战场，生死由命的人，还是孤独终老比较合适。

这场宴会终于不欢而散，在刘曜回府的路上，肖凛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他忍不住开口了。

肖凛殿下，您真的喜欢男的吗？

刘曜你很好奇？

肖凛不是，只是您方才实在不该在殿上那么说，如今您执掌兵权，所有人都对您虎视眈眈，您一定要谨言慎行。

刘曜如今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索性也没什么好怕的。

刘曜自嘲地笑了笑。

安谨昔（司马昭宁）殿下何出此言？

刘曜也许在外人看来，我活得光鲜亮丽，可是又有谁知道我内心的孤寂呢。

安谨昔（司马昭宁）生如尘露，亦能折射朝阳之辉，更何况殿下生得这般尊贵呢。也许孤独就是尊贵的代价吧。

刘曜说得不错，你是哪里人？

安谨昔（司马昭宁）卑职本是洛阳人，因家中贫困，所以把我卖给了北朔的大户人家，我一直被当做杀手培养，后来那家没落了，我也就无家可归了。

刘曜北朔，可曾见过大漠飞雪？

安谨昔（司马昭宁）自然是见过。

安谨昔其实只去过一次北朔，是为了与北朔匈奴和谈。说到这，安谨昔的脑海又涌进一些不堪入目的回忆。他曾说过要带自己去看大漠飞雪，可终究还是自己一个人去体会了那冰冷的雪和比雪花更冰冷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