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神鬼之事

“官家，夜深了……”

张茂则看看今日来勤于朝政的赵祯，小心的多点了几盏烛火。

“无事，你把劄子放在那，我看完了自然就去内室了。”

张茂则撇了一眼书暗上堆起来的劄子，眼神微微暗了暗，官家勤奋自然是好事。可官家这奋发图强的样子来的没有缘由，总是叫底下的人摸不透心思，也是难办。

看着张茂则又小心的添了灯油，剪了灯芯后就站到了屏风外，既不至于打搅自己，又不至于听不见自己的吩咐，虽然原先张茂则也是这么办的，但他从前竟从未注意过，还是他偶尔梦中见到年纪更大的张茂则时想到的，茂则办事似乎总是这样妥帖。

最近赵祯脑海里多了些奇怪的记忆，赵祯瞧了熟悉，疑心是未来的事情，但总是散乱的不齐全的，叫赵祯心里烦躁，原先不信鬼神之说，如今也开始半信半疑了。

但若说勤奋，原先赵祯也不觉得自己懒惰，只是那些记忆里的自己似乎比如今更辛勤上进些，赵祯想起的多了，也就照着做了，反正这事除了劳苦自己算得上利国利民。但对身边那些看自己脸色的仆役来讲，自己这细小的改变也叫他们心里升起诸多猜想了。

“茂则，安排个清闲日子，我想往玉清观走一趟。”

这神鬼之事，佛教总是说要积今生缘求来世果的话，对捉妖驱邪之事似乎并不擅长，道教也是自古传承过来的了，玉清观也是汴京城里数得上名字的，只希望往玉清观走一趟能缓解自己内心的疑惑吧。

“是，官家……可要回避百姓？”

“倒也不必了，闹得声势太大，底下人又猜测太多。”

赵祯轻轻按按眉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旁人再三揣摩，虽然理解他们做人的仓皇辛苦，只是偶尔，他们猜错了，又一味放大自己某个想法，闹出诸多笑话来也是不美。

“是。”官家只是这么一提，张茂则却是要事事打点好的，派人提前几日连续观察玉清观是免不了的，也要避开一些“善于劝谏”的言官，还有日子也要好好选过，免得撞了忌讳，提前和玉清观那里通个气也是必须的……

佛教道教之争由来已久，官家既不想闹出事端来，想来也是不想底下人对官家信奉之类的东西有所议论，一般若是祭拜亡亲，总是去佛教点盏长明灯的，倒也不算突兀。

可官家私去道馆，不免叫人联想翩翩，古来帝王求仙问道总是少不了道观丹药的，道观寺庙这些神鬼地方自古敏感。想到这些事端，张茂则也不禁叹口气，官家也是难做，就连出行也要再三规划。

这边张茂则揣测赵祯心意想的入神，那头的墨兰看着大半夜坐在自己房里的如兰和明兰也是心头一悸，她也不觉得自己和她们关系多好，谁想到如兰那日病了一场，居然拉着明兰搞起了姊妹情深这叫人看不上眼的东西。

——今日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