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铁不成钢

“唉，明丫头这是打算做什么呀。”盛老太太手里拿着信纸，心中苦闷。

“六姑娘从来是个有成算的……女子总还是要有一个孩子傍身的。”孔嬷嬷看了心中发笑，她不过是想叫自己劝住她罢了，可若不叫她真的为难而冷一冷明兰，所有的劝说都得的太轻易，便不会长记性。

“她就是太有成算了！”盛老太太见孔嬷嬷不劝自己心里又闷了把火，她自诩是个好祖母，往日明兰相求，自己总会给她拿个主意的。

但是现在离她出门才过去多久，妇人怀孕本就不易，她自己不先找医师调养身体，开口就要贺老太太，如何叫自己舍下颜面呢。

当日梁家的事，她说的含糊，自己只当她有什么成算，原先聊的好好的贺家就这么弃了，还以为能有什么出息，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叫自己如何疼她。

为了她出的错，王大娘子不愿叫她继续放在名下，她跪祠堂的时候，自己又何尝没有为她筹谋奔走，才叫她好歹面上好看了些。

为了替她给墨兰赔罪，自己把多年积攒的大半身家全部给墨兰带进了宫，要知道，当年林噙霜入盛府，自己也不曾拿出什么东西。

桩桩件件，自己对她这个孙女也是尽了心力了。她出嫁后，多日不曾来信，自己也差了人偷偷去顾府打听，就知道了顾廷烨和他大娘子那些日子如胶似漆的消息，而如今呢，在朱曼娘的孩子那折了戟，倒是又想起叫自己这个祖母帮忙了。

可她怎么不想想，当日华兰是怎么样的处境，那么多年一直被婆婆逼迫，在婆家抬不起头，自己才去请了贺老太太，要是她现在碰见这么点困难就能让自己舍了颜面，那自己吊华兰这么久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姐姐何苦自伤。”孔嬷嬷亲自备了茶递给盛老太太。

“我看六姑娘就是还小，还不懂事呢，哪有从这么大年纪就要吃药怀胎的。她估计就是着急了，毕竟那边的庶子也大了。”孔嬷嬷自己也端起碗喝了一口。

“但是这庶子出生其实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现在生晚几年再生的，都耽搁不了什么事，贺家老太太年纪也大了，来回叫她奔走的……”

“若是老姐姐信我，我在宫中认识几个退下来的医女，旁的不敢说，妇科杂事却是精通的，只让她出面给明丫头瞧一瞧就是了，也安安她的心。”

“又劳累你了，这路说起来是明兰自己选的，那个庶子，自己也早和她讲过，叫她自己稳住大娘子的做派，她明头上占着理，再督促着顾二上进，这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偏她自己耐不下性子。”盛老太太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何自己多年教导，明兰却不知变通。

“总说儿女是讨债鬼，老姐姐是有福气，看我这把年纪了，想操心什么也没人叫我操心了。”孔嬷嬷笑笑，她是真的不懂为何自己姐妹能叫一个没血缘关系的小丫头给拿住了。

“这时辰不早了，我也要去教导林小娘她们一些礼仪规矩了，也不能多留了，晚上再聊。”这盛家势大，有些规矩还是要做起来了，自己明面上是陪盛老太太，实际上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她自己的好孙女还是让她自己忧虑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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