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快到除夕了，今年天冷，官家也早早的封了笔，正因为不必上朝，后宫众人在灵犀宫留到了天亮才得以离开，离开后不准走动，各个妃嫔被禁足在各自殿中。

赵祯抱着孩子安慰好刚刚醒来的墨兰后才离开去见张茂则，只希望这次他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

“官家昨夜一直在这？”墨兰抱着自己怀里像个小红皮猴子一样的孩子问道。

“是，娘娘生产的时候未发出声音，当时官家可着急了，一直到娘娘生产瞧着才高兴起来。后宫那些娘子们也是在您醒了以后才被放走的，官家这次可是震怒了，昨夜下着雪那些娘子被罚跪了好久，今日一早又被禁了足……”春婵小心的替墨兰捻好被角，还在坐月子呢，可不能着凉了。

“好了，也不必这些。”这屋子里比春日还暖和，自己哪里还受得住这么厚的被子。只是，看看襁褓里声音微弱的孩子，墨兰心中暗恨，自己这次真是吃了好大的亏，本就故意被人惊了胎，要不是自己早做准备提前许久备好了接生事务，自己怕是真要折在里面了。

试想想，一个没有经验第一次有孕的妇人，在雪天被人大力摔在了地上，回宫又没有准备好生产事务，只知道哭泣耗力的话，这孩子就要活活憋死在自己肚子里了。这时候，墨兰反倒有些感谢前世自己遭受的苦难，叫她谨慎过头的早早准备了东西，也让她知道生产的时候一定要积蓄力量顺产。否则，只要医师一讲难产血崩，自己就无命可活了。

“查出什么结果了吗？”赵祯照例坐在主位上，这里怕是那些后宫之人还没走远，周围的暖意还没散。

“奴才去时那些轿夫已经咬舌自尽了，没留一个活口，据周围人讲，当时是三个人放了手，一个人死撑着轿辇，才让娘娘直接摔了下来。”张茂则却没有感受到什么暖意，只觉得心里发寒。

“给娘娘选的轿夫都是从下面筛查过一遍送上去的，这几个还是官家带去的，所以娘娘离去时才选了这几个人。”张茂则低了头，这些侍候的人都是被他挑过一遍的，却还是着了人家的道。

赵祯变了脸色，他自己选的人，本就是再三查了身后背景无人才给墨兰用的，却还是被人算计了，四个轿夫听起来每一个清白的。这是底下人心大了，把手往他这伸了，这让一个逐渐乾坤独断的帝王如何能忍呢？

“看护的人呢？没察觉出异样？”赵祯不自觉敲着桌子，心里暗自思索，这件事，怕是不止牵涉后宫呀，至少赵祯还不认为他的后宫如此能耐，能把那几个做轿夫的身份背景掩饰的干干净净，还不是一个两个，是全部咬舌自尽，好大的威风，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吗？

“怎么让他们自尽成功的？”赵祯皱着眉头企图从旁的地方下手。

“这事也是奇怪，那几个轿夫先是被春婵姑娘派下的人盯着，后来回了宫，皇后娘娘做主先让人看着，分明是手脚绑好，口里塞了棉布的，但等小人去的时候，尸体都快凉了，分明是一被关了起来就自尽了，毫不犹豫。”

“在外面看着的人说不曾有人进去过，可里面那四个人手脚皆被束缚，按理讲，靠着自己嘴里的棉团也不该被顶出去，小人无用，扣了那两个看门的还在审问，只是那几个轿夫死的太快……很不寻常。”

“不像是寻常小黄门，倒像是被精心养起来的死士……”张茂则抬抬眼，望了上面的帝王一眼，若真是这样，这事就不止局限在后宫，还有可能是前朝，是宗室了……

“你叫人画了几人画像，这些人接触过的人和事都要查，进宫前的事也去查清楚了，后宫也别轻易放过。”后宫也不放过的意思就是把重点放在后宫之外了，只是人海茫茫，又不知道要查到何时去了。

张茂则低声应是，知道这件事怕是又要查很久了，只是这些人牵扯到了官家对下面奴仆的掌控，是一定不会善了的，张茂则也很想看看到底是哪位主在官家眼里插钉子。

——今日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