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受

“你……为什么？”她眼含迷茫，让赵祯欣慰的是，她终于不再落泪了，就像是今日的变故，让她忘记了畏惧了一般。

赵祯抬抬手，想要安慰她不要怕，却发现她瑟缩般朝后面躲避而去。赵祯皱眉，原来不是忘了畏惧，而是那害怕已入骨髓吗？

“墨兰呀。”赵祯叹息，感觉今生的心酸无奈都放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了。

“这样东西，墨兰受不起，墨兰只希望吴姑娘和李公子间的事情到此结束。”果然还小呢，怎么会认为自己会轻易放过她呢？

赵祯的手不经意间撩撩她散落下来的头发，想将她看的更清晰。

墨兰抿抿唇，看见他仿佛态度不明一般坐在那里，不敢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鲁莽，扰了公子清净……我……”

她像是难以组织语言一般，做着对赵祯来讲无谓的垂死挣扎。

“其实，我今日来，今日来……不是为了看清什么内心的，我一向活的糊涂，爹娘如何安排我就如何做，同李公子间的交集，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勇气……可也就到此为止了。”她目光哀愁着望着自己，赵祯以为她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可她没有，不似刚刚的慌张，她仿佛是决定了什么，就没什么能阻挡她一般，双眸下垂，死盯着地板淡淡的把她决定吐露。

“面对年纪与我相差……悬殊的李公子，我确实，或许，或许就如公子所言，我的心不诚……”她好像飞快的抬眼撇了自己一眼，又好像没有。赵祯的心飘飘忽忽的，感觉她接下来说的或许不会是自己所期望的。

“可我不能一错再错。”现在赵祯确定她确实是望了自己一眼，目光中没有了瑟缩，她像是认定了自己对她没有办法一样，打定主意要在今天报复一下自己揭穿了她那可笑的谎言。

“我是小娘生的，小娘养的。我不是嫡女，可我不愿意……不愿意我未来的孩子同我一个活法……我爱我的小娘，我不曾责怨她给不了我更光明的出生，我……我希望自己未来是个正头娘子。”她有些自嘲的扯扯嘴巴，不带丁点笑意。

“我不在乎夫家富贵与否……我也想过李公子这个年纪，若是身份相当，他还能是个鳏夫，那我是个小门里的庶女，倒也相配。”她顿了顿，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般。

“可他大概不是，而现在他同我讲，他已经有了更圆满、更……尊贵的身份，那么我就不该去耽误他，去玷污他……我……今日大概不该出现在这里……”她看着自己，好像是想保住最后一点自尊一般扬扬嘴角，赵祯却感觉她眼里沉沉的难过快要把她压垮了。

赵祯心里一时间涌起与她想同的无措与悲伤，他大概知道了墨兰或许天真，但不乏聪慧，她确实畏惧自己，也不善与人交流，她像是琉璃塑的人，外面那层看着坚硬，实则脆弱。

接触过后又是呆呆笨笨的，很好摆弄的样子，可她那颗坚定的心却没有改变，那颗能让她多年不改变的跪拜礼扣的心，确实固执又是可爱。

若她与自己在一起，她们的孩子怎么会是不光明的出身呢？说到底，是盛家的教导不对，叫她歪了性子，或许她在盛家不如外人所想的那般快活，才会执念般想要做正头娘子，难道是家里大娘子为难她了吗？

看到她像是难抑悲伤一般，放下被她捂热的玉佩就要离开，赵祯心里一急。

“我不接受这个理由，墨兰，你要想的更清楚些……”赵祯将玉佩重新塞到墨兰手里，“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仁慈。”他目光沉沉，半威胁般告诉她。

——今日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