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留下来的修炼功法,我过的自然很好!”
青娘沉吟半响,突然娇笑一声,叹息道:“多年不见,你的脾气性格倒是变了很多!”
“当年你杀上判官府,干脆利落的将我从炼丹炉中救出来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做事前还要先试探一番!”
“是么?你倒是一直没变,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口无遮拦!”
清念抬手将床上柏麟耳畔的一缕白发捋平,这才站起身,似笑非笑的望向她。
青衣女子闻言又是一笑:“心直口快有什么不好?总好过外面那些佛口蛇心的死鬼们!”
“好啦,我的好姐姐,我才懒得跟你斗口!我的这条贱命既然是你救下的,自然也做好了随时被你收回去的准备。说罢,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清念冷肃的眉眼这才略微柔和了些。
“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我还没那么狠心,一见面就让你去做什么要命的大事。我只是想让你替我照顾他几日罢了!”
“照顾他?难道你要离开酆都吗?“
“不,我自然是留在这里,只不过……”
她望着指尖蠢蠢欲动的黑色魔气,摇摇头不再多说了。
修罗王的元神之力太过强大,她担心自己一旦接纳了他的力量,就会被他反客为主,落入璇玑和罗睺计都那样的境地。
更有甚者,直接被他消灭了自我意志,彻底沦为他记忆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她既然要救柏麟,自然不能不考虑到这一点。
或许是她的担忧实在太过强烈,又或许是她压制的力量正在减弱,原本并不能直接感知到她想法的帝非,竟突然在她脑中冷笑了一声。
“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只要你愿意与我合体,我可以答应你,这次绝不会动他!”
“你的承诺在我这里,似乎可信度并没有那么高!”
清念垂眸,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地上,却并不肯信他的鬼话。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不过无论你再怎么不愿承认,你终归是我元神的一部分,你回来了,对我的想法自然也会有影响。你若执意不肯叫我杀了他,我也没那么下得了手!”
“更何况如今我最想杀的,是我那好哥哥。不管是千年前的战事,还是将我镇压于忘川的命令,都是来自于他。他若不死,我也没兴趣去找旁人的麻烦。”
他被困这么久了,清念倒是难得从他嘴中听到一句实话,一时之间不由再次沉默下来,似乎正在分辨他话中有几分可信。
可不管她再怎么思虑两全之法,柏麟因她之故神魂被魔气侵入是真,如今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也是真。
更别说神力与魔气此消彼长,那种非人的痛苦更是一种酷刑。
她呼出一口浊气,摒除一切杂念,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冷冷道:“好,我答应你!”
帝非闻言心中一喜。在灵台之内与她僵持了这么久,他实在再清楚不过,她的这位元神化身,究竟有多么讨厌受人胁迫。
她就像一只翱翔于长空的猎鹰,天性向往自由,厌恶被人掌控。
若非她爱上了柏麟这个神族,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够牵制于她。
幸好!幸好如今这只鹰的身上,已被人绑上了名为情爱的锁链。
他就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鬣狗,在清念答应他松开压制的一瞬间,元神之力倾巢而出,狠狠冲入她的识海之内,将她的元神重重包裹其中。
清念闭上眼睛,任由体内的魔气转瞬之间侵蚀掉身上的妖力。右手却始终紧紧握着柏麟受伤的左臂,通过同心契,将他神魂内的魔气一点点引渡到自己身上。
随着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逐渐好转,与之相对的,则是清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满头青丝在她身后狂舞,无风自起,自发根逐渐化作妖异的血红色。身上的气息再不复从前的清正明朗,而是变得既妖异又邪恶。
柏麟自沉睡中睁开双眼,便倏然对上一双充满残忍杀意的猩红色眼眸。
“卿卿?”
“呵,白帝陛下,吾可不是你的卿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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