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飞仙门中，七屏宝座上端坐着一位白衣女子。

她面容姣好，五官精致，满头青丝隐隐泛着碧青色光芒，双眸亦呈淡淡翠色，只唇色十分苍白，看上去似是受了重伤一般。

“门主，那少阳昊辰害得您妖身受损，元气大伤不说，更是个朝秦暮楚，三心两意的负心之人！何不让属下去将他一刀杀了？也好替您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眉兰一身绿色短打装扮位于下首，柳眉倒竖，粉面含煞。

她脾气火爆，早在清念以妖身一叶相救昊辰之时，便已对他心存不满。如今不过是送个药的功夫，竟又让她自戕，以求了结因果，更是教她对那昊辰欲杀之而后快。

“眉兰，你行事怎么还是如此冲动不计后果？门主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如何轮得到你来置喙？杀那凡人事小，若是坏了门主大计，你可担待的起？”

檬栎是个忠厚老实的，又追随清念时日最久。领教过她的雷霆手段，知她素来便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担心眉兰此举会触怒于她，立刻开口训斥。

自创立飞仙门以来，清念座下便设有四大护法：分别是一开始就跟着她的柞树精檬栎，后来投奔她而来的兰花妖眉兰、和百合妖玉簪，以及与她签下血契，自愿为妖的半妖乌童。

玉簪和乌童被她分别派去浮玉岛和点睛谷，设法取得灵匙，现下并不在门中。眉兰和檬栎则是刚从轩辕派拿到天机珠，正是回来向她复命的。

“杀他？”

“吾为何要杀了他？”

手中把玩着从天机珠中取出的灵匙，白衣女子神色莫辨，青色眸子中似燃着一股幽幽鬼火。

“留着他，便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人心易变，莫要再因情自困！”

她想起前世那书生顾宣儒曾言：我为人，你为妖，人怎可与妖孽结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绝不会娶一只妖物为妻！

“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一声叹息，淹没在女子惨白毫无血色的唇齿间。

花妖与树精受她身上悲意所染，纷纷面露哀戚之色，呐呐不语。

“多思无益！”

沉默良久，清念拂袖收起灵匙，肃容望向下首两妖。

“那轩辕派，当真已阖派上下，彻底投靠了天墟堂？”

“回门主，属下亲眼所见，轩辕派之人，但凡有所反抗之心，皆已化作天墟堂刀下亡魂。掌门柱石，长老墨石与砚石皆在对战中身死！”

眉兰双手交叠于胸前，低头恭敬答道。

“可惜了！”

她淡淡叹了一句，复又问道：“可有探明他们究竟是何来历？背后操纵者又是何人？”

“请门主恕罪，属下无能！只知此次带队的是其中一位分坛坛主，自称银豹，乃是一只花豹化形而成。天墟堂之妖在外行事皆以面具覆面，属下未能探知到更多消息！”

“面具？”

清念心中一动，这天墟堂跟离泽宫的规矩，倒是颇为相似。那离泽宫极有可能就是金翅鸟妖的老巢，两者之间，是否有所联系？

垂眸凝思片刻，她将此事暂且按下不表。飞仙门与天墟堂目标一致，二者之间来日必有一战，到时自见分晓。

“日前禹司凤和褚璇玑相携去了钟离城，寻那万劫八荒镜的碎片。檬栎，你的人可有消息传来？万劫八荒镜，是否真的在那高氏山之中？”

“禀门主，探子来报，高氏山中确有一块万劫八荒镜的碎片！只不过那高氏山，乃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紫狐道场，山中设有结界，小妖们无法靠近。禹司凤一行，冒名顶替了仙姑娶亲的四名凡人男子，已悄悄潜入山中去了！”

“很好，如今本座有伤在身，不便动手！你二人带足人马，立刻出发前去高氏山，替本座取来万劫八荒镜。”

“切记，那褚璇玑乃是战神转世，你等不可激怒于她！”

她微微一笑，即使面色苍白，亦不影响她一身气势，说不出的威严迫人。

“事成之后，本座自会论功行赏！”

清念谈恋爱没前途，还是搞事业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