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aka .HE

[一起结婚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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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不踏实，什么东西压在心口似的，他的脸越来越迷糊，像是我故意在忘记。睁眼瞥见床上的小闹钟，分明地指在5:06，我拖沓地起身绕着一百平的屋子，雪白的墙壁上几乎没什么装饰，除了靠在墙边的一把木吉他和堆得高高的唱片，外面下着阴阴绵绵的小雨，秋天的札幌，有点阴郁，我从到我肩膀高的冰箱里取出一瓶鸡尾酒，

白兰地水蜜桃。微醺的血蒸气。

向牛仔裤后面摸电话，一不小心没把易拉罐放好，电话接通的同时酒把电视柜上有点旧的报纸打湿透了，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在男人落入眼帘时下意识心跳一滞。

男人的照片让我不安感加剧，这是国内的报纸，前年从北半球回来，中途和赖冠霖道别，他见我话不多，比刚认识那会儿稳重多了，他告诉我上东区天翻地覆的变化，带我见了我父亲，我就在黑暗里看到男人送一个看起来很有地位的男人离开，车里还有另外一个年轻女孩，我就暗暗看着——那是边伯贤。

错怪他我始终觉得是个结，但是我也原谅不了那段过去。

电话又催了几次，我坐了电车停在小酒吧门口，后面乐队其他人见到我热络地和我打了招呼，我向女服务员要了橡皮圈，马虎地绑好头发后从口袋里找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朝吉他手偏头，白雾缭绕，我闲适地靠在沙发上调整状态。

“Pure，今天客人会很多呢，因为有你。”

他用日语和我说，我低低笑了笑，在札幌生活，除了杂七杂八凭着兴趣的职业，这家小酒馆里喝了一次酒应聘了主唱，一个月几场下来报酬不算少，我也乐得自然。

比起以前世俗，我更是对谁都永远一副礼貌疏离，却从来没有可以带回家喝一夜酒聊聊天的伙伴。

烟不自觉的完了，门外有人催促，尽管这里客人再多，我也总是隔着一层投屏，而且命令:

“禁止录音。”

“禁止拍照摄影。”

上次唱了OrangeOcean的Alpha，每次抽烟后我都能陷入淡淡的愁绪，会沉迷音乐，沉迷在乌托邦，当下就不算偷生，未来就不叫妄想，他们看不到我的模样，不知道我的身世，他们爱的是我的歌唱，他们或许有一两个，能听出我也有故事。

前奏响起，我照例在投屏后，马丁靴随着舒缓的节奏踩在小舞台上，场内安静得听得到一两声碰杯的清脆声音。

男人停止和对面男人的交谈，示意他也该停下说那些枯燥的政治问题了。

“上次一个本地商业伙伴推荐的，这儿氛围不错，酒也好喝，歌也好听。”

边伯贤面无表情地低头，第一个单词落入他耳中，他动作僵硬了三秒，随后抬头往下楼下的舞台。

女人因为歌唱半曲从高脚凳站起来，二楼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酒馆也没想二楼能将投屏后的场景尽收眼底。

“Kristen，come.right.back.”

“I've.been.waiting.for.you.to.slip.”

我唱完一曲，前方一阵掌声，直到sweet完后，大家有序退场，酒馆里只有稀疏的几个服务员，Pure的时间就是这么宝贵。

我伸伸懒腰要到吧台去倒一马克杯啤酒，调酒师帮我调酒，我直起身子揉肩膀，左手插在裤袋里，和年轻的调酒师时不时说一两句笑话。

边伯贤站在二楼，故意掏出电话。

“诶，这里不准拍照的。”

他垂眼笑了笑，随后故意把电话的闪光灯打开，取景框锁住女人谈笑风生的脸，姣好的身材，两年多的思念正在被竭力地压制，除了相认和重逢这样的戏码，他考虑的更是怎么将她牢牢锁在身边。

闪光灯毫无预兆地从不远处晃了眼睛一下，我烦躁地抬头，看到男人模糊的身影，因为酒馆暗调的灯光被折得有些柔和。

我看不清其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向来猜不到他的心思，但是我吧台一排吊灯下，我的表情一定，狼狈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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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落荒而逃，还没到坐电车，男人就毫不顾忌明目张胆的“跟踪”，直到我坐在副驾驶，他才考的国际驾照，亲手上阵送我到公寓下，红房子前他死皮赖脸说作为代驾司机要报酬。

他进屋后把我抵在门后，手掌替我抵住以致于背部不贴在墙上，我很久没接吻了。

渐渐的开始缺氧。

我们不道歉不解释不说半个字来表达想念，更直接的解决某些情愫。

夜里能触碰到的体温和熟悉又陌生的痛感告诉我，男人确确实实的，再也不是出现在梦里了。

我睡得不好，很浅很浅，浅到他起身我都能察觉到，然而继续装睡。

他应该打探我的房子，然而什么都没有。

除了在冰岛的海边，恰巧，海边的冰块和钻石一样，当地人帮我拍了照片，我把它调成黑白色的底片，莫名的喜欢，就挂在了客厅，无非摆了杂七杂八有关音乐的东西，还有阳台一角唯一的盆栽——一盆长得生机勃勃的茉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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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的手指摩挲三层小书架的书籍，感受林桔的气息，竭力弥补这两年的空缺。

女人的房子简单，他忽地难受起来，索性披了外套到阳台抽烟。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他下意识的僵硬——这回应来得太晚，却终于还是来了。

他转头开始吻林桔，手指穿过女人的发丝接吻，女人被吻得七荤八素，上气不接下气。

边伯贤“这两年你怎么过的。”

林桔“不好过。”

边伯贤“你去了冰岛。”

林桔“去冰岛回来的时候，我坐了船，以为最后一次看到的风景就是极光，我们的船只遇到暴风雨，幸亏活了下来回了一趟上东区了解真相，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恨你一辈子。”

在说恨的时候，他眼睛闪了闪，抱着我不说话，仿佛怕我下一秒就跑了似的。

边伯贤“你知道了为什么不会来找我。”

林桔“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一起离开了。”

林桔“苏芷柔吗。”

我的话听不出语气，只是像聊天一样，他却痛苦的音调开口。

边伯贤“我只爱你。”

林桔“brother……”

边伯贤“后来苏家自己提的不要再联姻，条件是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笑，他果然，坏主意最多。

不知道被抱住的姿势维持了多久，他重新开口，像是在念祷告词一样庄重严肃，却又那么深情。

边伯贤“从你才到边家可怜兮兮的像个小野猫一样，我就给自己定下一辈子保护你的想法。”

边伯贤“边家对你最好的不是我吗？这个世界对你最好的不是我吗。”

我静静地听他告白，并不打算打断他。

边伯贤“你第一次和我做，我也十分清楚你要的是什么，你从来不喜欢边家，从来不爱我。但是你的一切，哪怕是身体，我都是第一拥有者。”

边伯贤“我一直想保护好你，哪怕将自己表现得偏执又冷漠极端。”

边伯贤“这两年没有那一刻不想你。”

这两年，白天因为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很快就过去，夜却变得冗长，一幕一幕就像电影一样挥散不去。想你，想见你，只想见你。

边伯贤“十几年了，我爱了你十几年，不管你爱不爱我，这次我都要把你留在身边。”

我笑，笑他话变多笑他也开始表现他的小心翼翼和患得患失的雀跃，那之前的告白就有了真实感。

边伯贤“我们结婚吧，林桔。”

当他说出结婚的时候，曾经幻想无数次的场景这么平淡无奇的发生，一时间我只能凭直觉去回答。

林桔“好。”

他抱着我地力道大了些，鼻尖流窜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和香水，布织的睡衣还有淡淡的洗衣液味。

林桔“还有你错了。”

林桔“我也爱你。”

林桔“爱了十几年。”

林桔“我永远爱你，伯贤。”

—正文完—

by.沈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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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裕橘食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