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洛阳——窈娘(25)

——

近些日子天气骤凉，郁林一个没注意感染了风寒，躲在客栈里蒙头睡了几天大觉，陡然出门却发现外面一片银色素裹。

郁林“下雪了？”

她又惊又喜。

嗓子还有些没好利索的哑意，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等到终于来到醉浓坊时，她的发上已经落了一层洁白的雪，零星落在睫毛上，看起来就像个雪娃娃。

高秉烛“你就是这么爱护自己的？”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郁林猝不及防险些撞到，被来人一把拉住。

郁林“……”

知道自己此时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索性闭嘴不语。

被高秉烛牵着手腕带着往里走，郁林抬眸注视他的侧脸。

微有些不满的把自己的手挤进高秉烛的手心，感觉到他意料之中的僵硬了一瞬。

高秉烛“这么冷的天气，冻坏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是伪装出来的严厉，郁林讨好般笑笑，言辞盎然，眼中意味不明。

郁林“才不会，高郎你不知道，我呀，是个骗子，还是个杀手！”

就这么把实话说了出来。

高秉烛“没错，的确是个骗子。”

高秉烛“说好的会好好照顾自己呢，还不是照样染了风寒。”

高秉烛“这样怎么让人放心。”

生病这事竟然被他看了出来。

除此之外，高秉烛似乎没有纠结她刚刚的话。

郁林“我是说真的！”

她不死心，还想再戳戳他。

高秉烛“我也没说假话。”

高秉烛低下头审视着郁林的表情，掌心的温度一点点暖热她的手。

郁林感觉自己的眉心跳了跳，两个人的距离过近，她甚至能在他眼中瞧见自己的模样。

讶然，无话。

郁林“高秉烛，”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高秉烛“嗯？”

他的眼神里有轻微疑惑。

郁林“如果，我是说如果，”

郁林“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

高秉烛“窈娘，你今天很不对劲。”

他慢慢说出这句话，连抓着她的手都渐渐松开。

果然，还是不相信她吗？

手上的温度消失，郁林觉得自己的心里某处也空落落的。

郁林转身要走，没想到再度被高秉烛抓住。

回头对上他的双眸，里面闪着奇异的光。

高秉烛“但是，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走到哪里，”

高秉烛“我都会找到你的。”

他的语气是无比的坚定，那股温热再度占据她的心头。

莫名的就有些眼眶酸涩，像是久旱之地突逢甘霖，在郁林没意识的时候，她已经伸手拥抱住了高秉烛。

后者迟钝片刻，缓缓拥住她。

郁林“如果我说，我是亡命之徒呢？”

她不安地问。

郁林感觉他的胸口颤了颤，和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高秉烛“那就一起亡命天涯。”

他说什么，一起？

郁林“你什么意思？”

郁林挣脱他的怀抱，直愣愣地问。

高秉烛“字面意思。”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摊摊手，耸耸肩，分外无辜，嘴角还噙着微微的弧度。

让她有丝恼火。

郁林“那你对我什么意思？”

她脱口而出。

高秉烛整个人僵硬了几秒钟，终开口。

高秉烛“你想的那个意思。”

郁林“我想的什么意思？”

高秉烛“……”

郁林“那武思月呢，你什么意思？”

郁林今天打定了注意要“为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