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洛阳——窈娘(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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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几月过去，夏暑那些天郁林总是窝在积善博坊二楼的包间里，不肯出门。

谁让外面太阳又大又毒，一个不小心还会被晒得黑黢黢。

而随着天气渐渐转凉，第一缕秋风刮起，第一片叶子变黄的时候，她久违的起了出门的念头。

身上比春日里添了件薄绒披风，整个人的穿着精简，她没让任何人跟随，临出门前侧目，没错过祈潋眼中的情绪。

南市的租赁地界，郁林随意拦了辆马车。

其他“娘子，您去哪？”

郁林“……奁山。”

那壮实马夫点点头，借过郁林递来的钱袋，等她上去后高高甩起一鞭子。

不过半日的功夫她就到了奁山地界，谢过那车夫后郁林下来，入目是一片颓败之景。

那些人不论男女老少皆穿着破烂老旧的衣服，年纪长的用空洞无神的眸子看过她，小孩子则是瑟缩，眼神里止不住的渴望。

许是这里久没有外人来，尤其是这样一个打扮不一般，容貌迤逦的女子，她能感觉自己受到了许多瞩目。

那其中或许也包括某些人的眼线。

郁林视若无睹，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林仲。

问过了林仲家的位置，她从那些刺骨的目光里穿过，任由周遭议论纷纷。

不知走了多久，她眼前终于出现一间破落的房子，试探的推门进去，只看到里面的土床上坐着一个小姑娘。

小女孩眼神明亮，见到郁林似乎不怕生，对着她甜甜的笑。

其他“姐姐，你找谁呀？”

郁林“姐姐是来找烟儿阿爷的。”

其他“姐姐你知道烟儿的名字？”

郁林“对呀，姐姐知道的可多了。”

郁林冲着小女孩林烟笑了笑，蓦地听见身后一道诧异的声音。

林仲“你，你是谁？”

郁林回头，对上林仲那副饱经沧桑的眸子，嘴唇微动，缓缓说了句什么。

林仲的眼里滑过惊骇，随即立马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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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郁林终于出来，她回看身后明显松了口气的林仲，郑重道。

郁林“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消息带到。”

林仲“如此就多谢娘子了。”

林仲“只是还有一件事……”

他的声音忐忑。

林仲“恳求娘子把烟儿带走吧。”

郁林几乎是下意识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把奁山铜矿的秘密道出，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或早或晚，总会有人来带走他的性命。

看着那双眼睛，里面有恳切，不舍，和对女儿的怜爱。

郁林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尤其是，“她”之前就是杀害两人的凶手。

此时虽然没了“十六夜”的威胁，可还有无数明枪暗箭等着他们。

该是绝望至极才会把女儿托付给一面之缘的郁林。

这天下，党同伐异，狼狈为奸的事情并不少见。

官大一级压死人。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该如何翻身。

戳破了上层人的把戏，迎来的不过是更残酷的灭亡。

真的是，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