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我有点没认出来
上次见面还是在五年之前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以让一个只有一百斤出头的瘦小伙变成一百八十斤的胖子
可能也只有他不介意我说他胖了
加完班的时候已经一点了,刚走进公司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店里靠近大门的位置有一排座椅,上面坐着一个大胖子
我为什么会注意到他呢,因为他在吃泡面,老坛酸菜的,那味道很上头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刚好扭头看到了我
他当时愣了一下,似乎很惊喜
然后喊了我的名字
我也愣了一下
我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似乎记忆里没有这个人,更别提能知道他的名字了
我礼貌性的回应了一下他
他似乎挺激动,站起来拉开椅子,径直走向我,然后重重的抱住了我
我当时脑子已经想好了三种应对措施,正当我准备实行的时候,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小默啊,我!周默!”
周默两个大字在我耳边疯狂回响,我瞬间湿了眼眶
周默啊,我怎么能忘了周默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偷过老王家桃子的死党,一起通过宵,一起打过架的周小尘啊
五年前,周默和谈了几年的女朋友准备结婚,但是女方家里嫌弃周默家境不行,让他女朋友嫁给了一个有钱人
他女朋友嫁给别人那天,他拉着我喝了一个通宵的酒,最后是在医院醒过来的
后来周默消沉了一段时间,就去当兵了
部队管理比较严格,刚开始的两年,我们还有联系,后来突然发现他的电话打不通了,然后再打通的时候是一个陌生人接的
接电话的人说着一堆我听不懂的方言,我没办法,找关系查了一下机主的信息,发现是一个少数民族的用户
显然,这个号码被注销了,然后卖给了新用户
从此我们就断了联系
也是我们失去联系的那一年,听说他的前女友难产大出血,没有抢救过来
至此,是我们五年来第一次见面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变成这样
后来他才告诉我,是因为听说了她去世的消息,他开始变得暴饮暴食
在部队的第三年,他就离开了
拿着退伍金,随便找了个工作混口饭吃
我看着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买了点吃的,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吃完最后一口面,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肚子
我说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喝点酒
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能再吃了,现在要减肥,已经三高了
似乎这几年的经历已经让他锐气全无,他再也不是那个和我叫嚣着要打五个的周默了
他说今天还有事先走了,于是我们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过去发生的一切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回放,等我回过神来,便利店的店员正在收拾桌子上的垃圾袋
如果不是还能闻到那股残留的老坛酸菜味儿,我都怀疑刚才是不是在做梦
五年能发生什么呢
什么都有可能会发生,至少五年前我们绝对不可能像今天一样,久别重逢却仅仅只是稍加寒暄
积压的几年的情感也会逐渐变淡,其实,他还是他,我还是我,只是,我们都不是曾经的我们了
夜深了,已经开始下起了毛毛雨,冷气直往衣服里面钻
我深呼一口气,一股白雾翻腾,明天,对,明天喊他出来喝酒